他没有立刻回答,仿佛喉间被塞了一颗未熟的青杏,一股酸而苦涩的滋味蔓延开,让他没由来地沉默了下去。
薛鹂总是能让他体会到各种滋味。
魏玠俯下身去,冰凉的发丝扫过薛鹂的脸颊,她撑着手臂微微起身配合这个吻。
片刻后,薛鹂面色泛红,将魏玠推开平复呼吸,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药应当煎好了,我让人送上来。”
魏玠点头说好,眼眸却低垂下下去。
不一会儿侍者便将汤药送了过来,近乎漆黑的汤药,薛鹂闻到那股辛而苦的气味,立刻皱眉屏息。魏玠却好似饮水一般,面色不变一口饮尽。
她好奇道:“你这人的舌头是什么做的,当真不觉着苦吗?”
他若无其事地推开药碗。“再苦也只是一瞬。”
雨势没有要转小的迹象,雨丝被风吹到了檐底,薛鹂的肩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湿了一片,魏玠起身想要将她拉起来,谁知才站起身,便忽地趔趄了一下往前栽倒,薛鹂忙扶稳他,魏玠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极轻地叹息了一声。
薛鹂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怎么没站稳,是不是累了,那我们去歇息吧。”
他闭了闭眼,说道:“我歇息的时候,你要陪着。”
“那是自然了。”
第101章
战事逐渐稳定了下来,几次大败敌军后,失陷的城池也被夺回,只是平远侯似乎受了伤,正在上郡修养。薛鹂在洛阳听到这个消息已经隔了一段时日,也不知平远侯身体可好些了。
无论如何也是魏玠的生身父亲,这些事他总是要知晓的。
薛鹂想到此处,回到屋里看到魏玠倚在榻上阖眼歇息,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打搅他。
魏恒对魏玠的管教严苛,连几时眠几时醒都要拘着,加上他入夜后视物不清,向来都是早早地歇息。只是军中战事频繁,将他困觉的时间都扰乱了。
薛鹂也不知魏玠是否是累极了,又或是近日才回到洛阳,有许多烂摊子要清理,所以才劳累如此,比往日歇的要久了许多不说,风寒也一直不见好转,每逢咳嗽起来总是叫她分外揪心。
要说好些的,便是阿娘不再来劝着她,要她早些摆脱魏玠。洛阳没了战事,只怕很快南下避祸的士族便要回京,想重新夺回朝堂的位置了。
还有些愁闷之事,她也不知与谁言说,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出府挑新缎子的时候遇上了周素殷,她见到薛鹂便想起了许多旧事,主动与她寒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