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他可以让薛鹂痛,这样多出来的东西算什么?
魏玠有一位堂姐曾在魏府生产,那时他年纪尚轻,陪着父亲去宽慰叔父一家,远远地看到了仆妇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场面混乱而焦灼,隐约有女人的痛哭声与嘶哑的求救声钻入耳中,医师几次都说,堂姐可能是挺不过去了。
后来堂姐虽命大活了下来,只是身体大不如从前,生过孩子后不过一年便玉殒香消。
想到此处,魏玠面色愈发冷寒,停留在薛鹂的小腹上的五指渐渐收紧。
若是这个东西害了薛鹂,他恐怕会忍不住将它剁碎。
可惜如今既是有了,再用药更会伤了她的身子。本想着不再管平乱的事,任由他们胡来,他好安生一段时日,只是如今薛鹂有了身孕,为了不再横生波折,还是尽早平乱得好。
许久后,魏玠从房中出去,晋炤对他行了一礼,于是他又走远了些,晋炤这才压低声道:“主公如今身体无恙,那备着的药……”
“再等一阵子,若梁晏的药当真有效,便把带来的烧了,莫要叫鹂娘疑心。”
为了薛鹂的身体着想,梁晏即便不愿意,也还是让魏玠在上郡停留了许久。
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后,薛鹂消沉了好几日,却再没有做过将药倒掉的事。
回洛阳当日,梁晏想了再想,还是没忍住去送行,只是始终冷着脸一言不发,一直到二人上了马车,才憋出一句保重。
魏玠一路上都很小心,没有当初日夜兼程的匆忙,马车走走停停,他时而带着薛鹂在附近游山玩水看风景,丝毫不理会朝廷送来的一封又一封书信。
薛鹂总以为自己没有所谓的害喜,只是过了一阵子,到底还是来了,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一直到回了洛阳才好转些。那段时日,魏玠依旧耐心温和,只是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魏玠落到她腹部的目光阴鸷到令人胆寒。
然而经历了生离和险些死别后,薛鹂显然比以往更加依赖魏玠,醒来不见他便心慌意乱,对他的情意丝毫没有疑心。
回到洛阳后,二人才下马车,宫里来请他的人便一波接着一波,姚灵慧也上门要见薛鹂。
积压的公务堆成了山,赵暨已是焦头烂额,连带着夏侯氏的人都围在了府门前。即便是洪水滔天,魏玠都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赵暨气得头疼却又无可奈何,最后还是薛鹂开口,魏玠才动身去宫中处理事务
薛鹂也没忘记薛珂和薛凌干的好事,回了洛阳便要处置他们,只是没想到姚灵慧先找上了门。
姚灵慧没有注意到薛鹂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见她便怒气冲冲上前一通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