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晋阳公主的眉头蹙了起来,“我也想过的,只要愉愉能和姑爷尽快有个孩子,无论男女那都没事儿了,哪怕陆家不满意,她有儿女傍身又有我帮着,她这辈子就安稳了。”
陆家和晋阳公主府算是闹僵了,连带着姜夫人都不许陈一琴再到公主府,日子这么着流水似地淌着,不因人的流连而停止,很快就翻过年到了二月里。
二月龙抬头,春风送暖,桃绽枝头,长孙愉愉成亲的日子也在这飘着淡淡花香的杨柳天中到了眼前。
成亲前几日,新娘家照例去铺房,婉姑带着全福太太去的,回来是一脸的忧愁,对着晋阳公主道:“咱们已经尽力节省了,可还是许多东西都放不下,姑爷屋里那净室虽然翻新过,但依然简陋,县主是日日要沐浴的,她怕是受不了。”
晋阳公主却没婉姑那么忧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能帮她的都帮了,放不下的东西就放在宁园好了,反正将来宁园也是愉愉的,等她有了孩子,要实在住不惯东阳坊,她就自个儿搬来宁园也成。先委屈个一两年也没什么。”
婉姑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她心里却道,陆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怎么在京城置办的房产竟那么狭小?东西放不下不说,连伺候的下人也住不下,可怜她家县主怕是要受苦了。
陆家在京城的宅子虽然寒碜,(其实也不算寒碜,为了成亲,陆行还把后面的一个院子买了下来,好歹如今是两进的宅子了,还带个小跨院,这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但长孙愉愉的婚礼还是办得十分轰动的。
新娘子的嫁衣,乃是用米珠钉绣的,在阳光下远远瞧着,珠光闪闪却又艳雅。
新娘子的凤冠上拇指大的红宝石都有七八颗,光这几颗宝石就能买下京城一座三进的宅子了。
新娘子的鞋尖上是一颗龙眼大小的东珠,流光溢彩,每一次从那红裙下微微露出一个尖儿来时,都叫人看得不想眨眼。
皇帝送了第一抬嫁妆,是一柄羊脂白玉的多子多福玉如意。
五皇子的母妃刘妃送了第二抬嫁妆,是一座三尺高的白玉送子观音。
荣妃也送了嫁妆,是一株两尺来高挂满了宝石的红珊瑚树。
四皇子夫妻、五皇子夫妻也都送了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送礼的热闹比皇帝嫁公主还殷勤。
但是街边看热闹的却发现,喜轿前头骑着白马胸前挂着大红花的新郎官却是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一脸冷峻,哪里有抱得美人归的新郎官该有的喜庆?
长孙愉愉坐在东阳坊陆宅的喜床上,隔着面帘打量了一下她从此以后的卧房,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被惊住了,这未免也太小了吧?!
搁下她陪嫁的床之后,感觉就没地儿能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