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哪个女儿家没憧憬过未来和良人一起的日子的?长孙愉愉虽然不想嫁人,但豆蔻年华之后偶尔也会思量。如今看到陆行那副做派,她一颗心比寒冬腊月泡在冰水里还冷。
莲果和文竹是怎么劝也劝不住长孙愉愉的哭声,到最后只能任由她哭。
文竹坐在长孙愉愉的身后替她理着背脊,莲果则低声道:“县主,其实净室也没那么差。奴婢刚才去厨房了,那边专门有一个烧水的灶,连着陶瓷管子,净室这边用水,那边儿烧了水立即就能通过管子送过来,都不用人去抬水的。”
文竹听了侧头看了看莲果,莲果朝她点了点头,又往净室去看,再回来时道:“县主,净室的瓷缸里已经蓄满水了,奴婢伺候你沐浴吧。要是眼睛哭肿了,明儿认亲时可怎么说?”
哭归哭,但澡却还是要洗的,长孙愉愉由着莲果两人扶着进了净室,一看到那简陋的模样,眼泪就又涌了出来,坐在浴盆里继续哭。
莲果和文竹无奈,小心地伺候起长孙愉愉,格外用心地给她擦拭身上的水,还有就是沐浴后上香膏、推拿、梳头等等。
先是用香膏裹住脚跟、手肘,再拿云棉布裹了,那棉布是在熏笼上烤着的,相当于是热敷了。再接着文竹用特制的紫檀梳拿着长孙愉愉的头发细细地、轻轻地梳着,还顺带给她用特制的大梳子刮头皮,莲果则是熟练地替长孙愉愉揉按其他抹了香膏的地方,如手指等等。
这一番伺候下来就是再坏的心情也能平缓。
长孙愉愉也不再哭泣,只蜷缩在床上,文竹转身倒茶的功夫,她就睡着了。
一张小脸红扑扑地裹在大红被子里,越发显得肤白如雪,唇若涂丹,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仿佛一对黑漆小扇子。
红、白、黑三色对比到了极致,极致到了艳丽的地步,陆行回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脸。
文竹忙地朝陆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睡熟的长孙愉愉努了努嘴,提醒陆行。
陆行点了点头,从衣橱里拿了自己的衣裳直接进了净室。他很有自知之明,没想过能得着莲果和文竹的伺候。
陆行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莲果和文竹一个守在床尾一个守在床头看着长孙愉愉,假装在做针线却是半天一针都没下。
陆行从小就没让侍女伺候过,更是不习惯这屋里骤然多出三个女人的情形,愣了片刻拿了棉巾直接出了门。
莲果和文竹对视一眼,都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躲在角落看热闹的傅婆见陆行从洞房里出来,不由得迎了上去,“这是咋的?被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