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不以为意,往旁边让了让,示意长孙愉愉过来。
长孙愉愉将手炉放下,小心翼翼地挪到竹筏前头,“怎么划啊?”
“不是划船,是把竹篙在河底撑一下,借着那个力道让竹筏前行。”陆行道,“很简单,你试试就明白了。”
陆行将竹篙交给长孙愉愉,她试着接了过来,难免会不小心碰到陆行的手,长孙愉愉心里一惊感叹,这人穿件单衣,居然比她抱着手炉的手还暖和。
长孙愉愉尝试着撑了一下,才发现刚才陆行看着十分轻松的动作,她做起来却是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这个发力是有技巧的,不是靠手腕或者手臂的力量,而是整个身体都要跟着撑篙的动作而动,这样就不那么费力。”陆行解释道,他接过竹篙给长孙愉愉做了个示范。
长孙愉愉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细节看,感觉自己可能琢磨出门道来了,忍不住道:“让我试试。”
陆行将竹篙重新递给长孙愉愉,看着她开始随着竹篙的方向压低身子,笑道:“孺子可教也。”
长孙愉愉“嘁”了一声,却觉得撑船还挺好玩儿的。只是她力道和方向都掌握不好,竹筏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却不怎么前进。
陆行偶尔会帮她带一带竹篙,让她不至于原地打转。
两人一个教得认真仔细,一个学得全神贯注,却不料陡然一个重物溅落在小河里,激荡起巨大的水花,以至于竹筏险些翻了,长孙愉愉眼瞧着就要往后倒而掉落水中,亏得陆行一把搂住她的后腰,带着她在空中转了半圈,往后跳到了岸上。
长孙愉愉靠在陆行胸口站定后才看到掉落河中的乃是个人,或者该说跳入。
河道里黑漆漆的,也有竹筏上有一盏气死风灯,隐约能看到在河里挣扎的是个人,却分不清男女。
抬头看向河对面的巨石,刚才那人就是从上头跳下来的,此刻巨石上探出了好几个脑袋,只听得一个粗粝的声音在夜空里响起,“给我跳下去把她拉起来,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长孙愉愉紧张地拉住陆行,“不去救她(他)吗?”
陆行将长孙愉愉拉到自己身后,“先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陆行不是冷漠无情,只是遇到这种事情,贸然冲出去很多时候后果都不理想。
巨石上接着跳下几个男子,游到河中将先前落水的人拉了起来拖到岸上,长孙愉愉低呼一声,“是个姑娘。”
其实那群人早就发现陆行和长孙愉愉了,河当中那么大个竹筏子想忽视都难,只是人家也不搭理他们。此刻长孙愉愉低呼出声,那边几个人这才抬头朝他们看过来。
这一瞧,当先一个尖嘴猴腮老鼠眼的矮个儿男子就看出门道了,面带喜色地朝陆行和长孙愉愉走过来。“哟,哪儿来的偷情小鸳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