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没法儿较真,长孙愉愉只能认了,她走进温泉池听见陆行问,“茶想喝砖茶还是白桃茶,亦或者大红袍?”
“你有大红袍?”长孙愉愉赶紧把肩膀沉到水面下才发问。
陆行叹了口气,“你以为每年贡给宫里的真是那几株茶树的茶?”
“这难道还能有假?”长孙愉愉奇了。
“你想想,这世上难免没有天灾人祸,吹风下雨打冰雹,若是那几棵茶树死了怎么办?或者收成不好怎么办?那可是脑袋不保的问题。”
听陆行这么一点,长孙愉愉就明白问题所在了,不免觉得愤怒,然后又有些尴尬的难堪。那她这些年的得意又算什么?
“所以其实宫里的大红袍,这外头也是有的?”长孙愉愉问。
“那倒没有。进贡的肯定是好茶,只是以防万一,所以种得不算少。官员不敢拿出来,万一叫上头知道了也是杀头的罪,但不妨碍他私下送人,卖个人情。”陆行道,“喝么?”
长孙愉愉瞪了陆行一眼,“不喝。”以后她都不喝了。
“那喝白桃茶?”陆行问。
长孙愉愉点了点头。
一时陆行送了茶盘过来浮在水面上,长孙愉愉戏谑道:“你难道不给我弹个小曲儿什么的?”
陆行用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客官要听什么曲儿?”
“把你最拿手的拿出来就是了,弹得好,本县主有赏。”长孙愉愉大喇喇地道。
气氛瞧着挺好的,谁知陆行却反问道:“心情不好么?”
长孙愉愉愣了愣,慢慢敛起了刚才虚假的笑容,沉默片刻后道:“我还在想刚才云珠的事儿。”
“你是怎么想的?”陆行问。
“南边儿我瞧着虽然富庶,但农地并不多,她家也没有力气种地,似她这样的人得有个女子也能做的活儿才行。上次在季苏镇,我跟四姐姐提了提,想要置办些产业,不为赚钱,就当是给云珠那样的人找个生计。”长孙愉愉有这个想法是从在河边看到那些大冬天穿着单衣的彩衣女子就有了的。
都说达则兼济天下,长孙愉愉算不算达还不知道,但是她从小也没操心过自己的事儿,全操心别人去了。
“唔,你这个法子可以,需要我做什么?”陆行问。
“我已经写信给慧兰了,她年后会南下来帮我打理这些事儿。到时候还麻烦你找个管事儿带她认认路,省得被人给骗了。”长孙愉愉道。
“慧兰?”陆行一时想不起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