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嫌弃层层叠叠的嫁衣繁复,此时只在贴身小衣外穿了锦袍,领口略微开敞,露出点点痕迹。
小荀子到底是宫侍,岂能不明白那是什么。
“您……您和陛下……”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你什么都不要说,”秦漫温和的说道。
小宫侍的牙颤得嘚嘚的响。
“如果,你是为他好的话,就什么都不要告诉他。”秦漫神色在月下十足的温柔,“不要让他为此事再费神,你知道的,他身体不太好。”
“公主殿下,”小荀子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她,“您到底想做什么?”
“让他不用替我操心,不是更好吗?”秦漫轻声道。
小荀子犹豫着,倒不是被她的话诱导,但他既没有资格,也无法替陛下选择。
“公主殿下,陛下一直真心爱您的。”他最后只能这样说道。
“他以后知道了也好,不知道也好,你只需要不主动说什么就够了。”秦漫盯着他道。
秦漫知道,无论他是否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主动向周围的人求证。
她最后的话说服了这个忠诚的侍从,“让他知道过后,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小荀子并不知道答案,但是心里却下意识觉得,这绝不会是一件好事。
……
容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榻上只有他一人,怀中的娇躯不见。
天光敞亮。
他极少能安睡到这个时候,自榻上起来,全然没有宿醉的不适。
然而也正是因为此时的清醒,当他的目光一寸寸的移过屋内,清楚的意识到——没有,什么都没有。
桌上只有他饮尽的那坛酒,榻上干净整齐,他的外袍被挂衣架上,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心一寸寸的冷下来,就像冰冻住一般。
但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却执着的告诉他,昨天夜里那一场欢愉是真的,漫儿真的回来过,曾在他的怀里。
只是因为旖思的一场梦而已。
在你做出那些事情过后,你怎么能还希望漫儿向过去一样?你又多少次的回避了她的疑惑和问题?
但是,如果不去问,不去想,不去查,是不是可以以为一切真的发生过?
他看着谄笑这弯腰进来的小荀子,平静的问,“都收拾好了吗?”
“是,”小荀子没想到公主竟然说中了,陛下真的什么都没有问,“陛下您现在要入宫辞行吗?”
容齐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他心里怀有一点小小的期待。
如果昨天真的是漫儿,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