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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皇宫,虽然时已入春,然渭水以北仍然是千里冰封的雪国。

    他不知道自己所做是否正确,毕竟对他来说,“以后”实在是一个缥缈而虚无的词语。

    感到肺腑痉挛的痛楚,容齐从袖中掏出锦帕捂住唇。

    咳嗽中伴随着上涌的血腥,从口中溢出,他竟然觉得已经习惯得麻木了。

    “太后驾到——”

    外间传来跪拜声,强压下不适,容齐擦拭了唇边的血迹,看了一眼手中的锦帕,任由帕子摊开在桌上,撑着桌子站起来。

    “拜见母后,”容齐的声音由带着虚弱喑哑。

    “近一个月来,北临之事为何不见进展?”苻鸢的目光扫过带血的帕子,目光微微动了动,捻了捻手中的佛珠,仍然若无其事的继续道,“你有心政务,这是好事,一个男人自然应该雄心壮志,不该困在儿女私情之中,但是事情的轻重缓急,你心中要有数,不要忘了最重要的事。”

    这话说的,倒像是全心为儿子打算的母亲,仿佛过去不是她将容齐架空,而是容齐自己耽于□□,不愿处理朝政;而如今又非容齐自己将朝堂掌控与手中,而是她有意放权。

    “母后容秉,”容齐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恭谦有礼,耐心的做了解释,“大雪封路,如今实难与北临沟通,况北临近来因雪灾而内乱不休,陆路实在不够安全,运送去北临的物资,已被截了两回,故而朕才想水道更加快捷,况且,等到北临乱起,有此通路,也更加方便些。”

    苻鸢低下头,仔细的打量了容齐一回,“齐儿,你要记住,谁是你的仇人,是谁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让你所有的志向无法施展!”

    容齐低了低头,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

    母后从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也根本没想知道。

    苻鸢深吸了一口气,“不要让我发现你是在拖延时间。”

    “儿臣不敢。”容齐低声的回到。

    “最好如此!”苻鸢注视着他,“那个丫头,现在就在林申的眼皮底下,你到底不想让她吃苦头吧。”

    容齐将手指紧紧蜷紧,“朕明白。”

    他如今已经不会寄希望母后放过漫儿了。

    北临年底的大宴之后不久,他便听说傅筹封闭了清谧园,将公主幽禁府中。

    探子回来说,傅筹倒是常入清谧园探望,但那里现在有傅筹的重兵把守,却难查探她的情况。

    宗政无忧则在宴后一直留在中山城,不再回南境,却也没有去将军府。

    这些不免让他产生一些猜测。

    比如那消失无踪的两次抢劫,比如将军府中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漫儿,还比如……

    他手指不可遏制的颤了颤

    ——那天夜晚的真相。

    心里对自己说着,绝不见来见她,要让她吃点苦头,要让她懂得分寸,再不能任性妄为,但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不自觉的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