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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外面传来他低柔的声音,细致的嘱咐着、安排着一些人事,一些应该不属于这样一个不到百户的村庄装得下的事,牵连着千万人命运的事。

    一声低沉的“是”后,劲衣短褐细碎的摩挲,脚步从草上飞掠,疾驰而去。

    容齐仍在外面,片刻传来一声促过一声的咳嗽,虽然被极力掩在袖里,在这样的寂夜也实在分明。

    那咳声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渐渐停息。

    又过了一会儿,容齐才悄声的推门进来。

    秦漫连忙闭上眼睛。

    门合上,屋内幽暗一片,容齐慢慢的走到榻边,轻手轻脚的上榻,在秦漫身边躺下来。

    他的目光在秦漫身上轻轻的抚过,温柔流连却一点都不灼人。

    他就这样看了她一会儿,秦漫听到他轻叹一声:“漫儿……”

    就像她熟悉了解容齐,容齐也了解她,他们同床共枕,朝夕相对,她是不是睡着,他光听呼吸声就听得出。

    秦漫睁开眼睛。

    两人对视,目光中自然心有灵犀的默契。

    容齐曾经感叹过——如果他们是两个普通人就好了。

    他们不是。

    清河村也不是世外桃源。

    秦漫知道,拢月在这里不是隐退,夜里扑簌着翅膀的鸽子不是偶然飞过,

    容齐自然也明白,每月三次挑担来的货郎,不是看上这里的商机,秦湘乔装而来,也并不是只为了看他对姐姐好不好。

    “方才隐卫来报,说尉国已知晓北临的计划,正在集结兵马。”最后还是容齐先开了口,“想来秦湘那边也很快会有消息过来。”

    他轻轻的叹气。

    秦漫握住他的手,她能明白,知道他没出口的是什么。

    这一次,苻鸢过分了。

    尉国人以游牧为主,不识礼仪,不通教化,为以强者为尊,民风开放的宸国与之相比,都算得上是礼仪之邦,完全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狼,嗜杀成性,肆意劫掠,毫无人性。

    她没想到苻鸢会做到这一步,即使当年的宸国,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抗击外族,这本是中原诸国,心照不宣的契约。

    苻鸢打破了它,苻鸢竟然敢打破它!

    她可知道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每年到了春秋两季,尉国袭扰西启和北临边城,劫掠而归,西启贫弱,也与之有关的。

    宗政殒赫想要出征,也是想彻底解决边境这一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