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
她竟想凭女子之身摄政,而他竟不敢开口斥责。
她已经做了,她几乎已经做到了。
“我想请先生帮我稳定朝局,”秦漫开口说出,比杨惟想的还要大胆。
秦漫伸手打开带来的匣子,里面一对玉盏,杯壁上雕琢着巧夺天工的图案,在灯火下,剔透无暇,澄若琉璃。
“白玉琉璃盏!”杨惟大惊。
“听说先生喜茶,”秦漫浅浅一笑。
“你想收买我?”然而,杨惟听了此话,却忘了先前的惧意,勃然大怒,“绝不可能!”
这是他的底线。
秦漫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一只玉盏。
秀手食指纤纤,白皙如玉,握着玉盏,迎着灯光轻轻转动,灯火微透,温润无比,手与玉一时不能分明。
“先生不想再看一眼吗,”秦漫望着玉盏,漫不经心的转着杯壁,“若是不再看一眼……”
“……便看不着了。”
随着一声脆响,白玉跌落在青石板铺成的地上,顷刻间碎成千万玉屑。
碎片四溅开,在灯光的映照下,每一点细小的碎片,折射出晶亮的光华。
任何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免会绝望凄然。
世间于此,白玉琉璃盏便仅剩一只,绝世无双。
“你——”杨惟伸出手已救之不得,心痛得无以复加,怒火沉到心底深处,然后缓缓的上焱,“秦姑娘这是威胁在下,在下若是不从,要杨家玉碎?”
他站起来盯住秦漫道:“秦姑娘以为,杨家人怕死?”
秦漫侧了侧头,明眸微亮,带着一分仿佛好笑的意味,“白玉琉璃盏,世间珍奇,杨先生您嘛……虽是国之贤臣,但比于天下无双,恐怕还差着几分。”
杨惟是文人,被她这话一说,立即老脸一羞,连先前的全都不顾得,只觉得没脸见人。
“不管今日先生同不同意,漫明日的计划都不会更改,先生若是不愿,漫也不想强求,”秦漫叹息道,“只是,漫一介女子,的确不容易服众,所以少不得要用些非常手段了。”
秦漫意有所指,杨惟心下凛然,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被她之前一恼、一惊、一惧、一怒、一羞,杨惟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开始冷静意识到,秦漫真的决心,哪怕玉碎,也要拿到北临的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