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应该将这人打一顿的,只是他向来一副生人勿进的气质,疯疯癫癫又裹着一件脏袍子,没有几人愿意亲近他,猛然被人拉住袖子,他一时之间也忘了反应。
“天底下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安五原本蹲坐在一块石头上,此时站了起来,拿着匕首朝何新逼近,“不如你和我说说,收了那袁先生多少钱?”
安五将律雁扯到自己身后,看了他一眼,往日里律雁总是咄咄逼人,说些混乱颠倒的话,今日却常常神游天外,就算是一如既往地裹在他那袍子里,眼底的疲惫也藏不住。
她得了池青道的吩咐之后,一路以轻功往这边赶,却在清然才追上律雁,普通人纵使是快马加鞭也达不到如此速度,律雁想必是加紧赶路,根本就没有休息。
都这样了,还不要她看着,只怕是以后死大路上都没人管,安五没什么好气,何新也因为她手里的匕首被吓得不敢吭声,她听不见声音火气更大,回头就一脚踹在了何新的腿上,一板一眼地计较起来:“哑巴了?没事,我们等会儿就去跟袁先生对峙。”
何新真是有苦难言,他一句话都分辩不得,就被安五拎着衣领一路出了小巷,直奔城门而去,不明白安五怎么无端发了火的律雁也只能跟上,他们这一行人实在是太引人注目,有疯子,有打手,还有清然人。
三个人走出十个人的气势,一路浩浩荡荡来到城门口,那袁先生大概没想到大祸就要临头,还在为人卜卦,安五将人往她那摊子上一推,可能是力气太大了,那人靠过去,将本就只是几根破烂木头的桌子砸了个粉碎。
袁先生吓得跳了起来,刚想要骂人,看见安五手中的剑又畏畏缩缩地赔笑,“怎么了您这是,赔钱了还是倒霉了,我再给您算上一卦,包你平安。”
她以为安五是找她卜卦不准来砸场子的,也确实不会准,因为她原本就不是什么算命先生嘛,遇见这种事,也只好赔笑道歉打包票一条龙来免灾。
安五将袁先生坐的那条长板凳掀起来,刚好架在何新身上,她支着腿坐到凳子上,似笑非笑,含着冷箭:“袁先生?”
“正是在下。”袁先生讪笑着凑到安五面前,手却去捞何新,“阁下只管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其他人。”
安五目光扫过袁先生的脖颈,袁先生觉得刚刚有箭擦着她的脖子过去了,不由得摸了摸脖子,脸上还在继续笑,这人是个狠人,他们得罪不起,能赶快送走就赶快送走。
安五却突然拔了剑从长凳中间刺了下去,只差一寸,停在何新的背上,周围人都屏气凝神,原本要上前为袁先生打抱不平的人也停住了,比起打抱不平,显然命更加重要。
“袁先生,还不出手,我可保不准我会不会再往下刺几寸,一剑贯穿一个人,这事我经常干。”
律雁暗中吸了口气,安五肯定发现了什么端倪,否则不会如此步步紧逼,她要人出手,那他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