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和石兰一起走进了茶林寨中,传出去的消息是将军日前偶感风寒, 头疼反复,一直不见好,幸亏得了茶林寨中一位巫医的照拂,如今好了自当亲自送这位巫医回寨。
消息编排得严丝合缝,虽然阵仗大了些, 但殷白素有照顾西南百姓、苗凌一家亲的名声在外面,如此倒也值当。安一她们混在白云军中, 借着白云军的遮挡,认真查验起眼前的这条小路来。
小路上有明显打斗的痕迹, 安一举起手中的火把,发现在小路内侧的山坡上,也留下了十余人躺卧的印记。
安一的目光扫向小路的边缘,安九会意, 将手中的火把照了过去, 边缘也有不少凌乱的脚印。
安一推断,当时王爷带着王夫逐渐靠近小路的边缘,追杀的人也在不断靠近, 最后王爷以剑气震退这十余人, 所以才留下那山坡上躺卧的痕迹, 这之后——安一看了小路下面一眼,王爷带着王夫跳了下去。
下面是茶山,一级又一级,上面都种满了茶树,而从这条小路的边缘一直往下,可以清晰地看见,有不少茶树明显被折断了枝。
安十得了吩咐跳了下去,他仔细查看那些茶树的断枝,应该是人从上面跳下来压断的,他又在每一处断枝下面发现了脚印。
顺着那些脚印一路来到了茶山最下面的密林边上,安十能听见很大的水声,等到他穿过密林,果然不出他所料,密林的后面是一条汹涌的大河。
王爷和王夫一路从茶山上跳了下来,身后是步步紧逼追杀他们的人,王爷和王夫穿过密林来到河边,为了逃避追杀,别无选择,只能跳进河中。
河水滚滚向前,影卫们都有些担忧,尽管王爷武功高强,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危险的局面,但这一次她身边跟着王夫。
无论哪一个受伤或是出了什么意外……都能叫另一个人发疯。
“顺着这条河继续找,直到找到王爷和王夫为止。”安一举起火把照着下面翻腾的河水,她心里竟也一时心惊。
大河的流向太多,即使是殷白也派了人出来找,但一直都没有找到池青道和君闲。
…………
夜里,池青道亲手为君闲烤的鱼还没有进到他的口中,林中却忽然起了风,扬起木柴被燃烧过后剩下的灰烬,池青道抬起手用衣袖挡住君闲的脸,防止那些灰烬吹到他的眼睛里,有几道黑影如同山魅一样,在林中若隐若现,来者不善。
池青道拉住君闲的胳膊,和他一起站了起来,火光只能照到他们的脸,却照不出那些黑影的藏身之地。
池青道从那堆火里抽出来一根木柴当做火把,高声道:“既然来了,又不现身,阁下意欲何为?”
池青道的声音犹如利剑,即使是穿过风,也依然力度不减,从远处的大树后面出来一个人,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坚定,最后与池青道和君闲隔着那堆火相望。
穿着打扮与苗人无异,而且池青道和君闲才刚刚见过她。
那个划着小船,腰间别着刀的苗人,果然还是被她看见了。
闻夏容取下头上的斗笠,露出里面如雪一般的脸庞,她头上明明都是苗族的头饰,却举手投足之间全是凌云的做派。
外面是苗人打扮,里面是凌云气质,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池青道心里的弦依旧绷得很紧,苗人里混进凌云人,只能说明事情正在走向更加无法控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