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怎么都不满意,她不满意的大概不是眼前这个小小的枕头,而是君闲的病体,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将君闲养好。
君闲哭笑不得,握住池青道的手拿到他身前来, 就放在他的腿上,劝慰她:“好了, 够了。”
看着池青道不甘地收手,君闲又问:“我睡了几日?”
“两日。”
他们两个的手搭在一起,池青道时不时地就去勾勾君闲的手指。
“不算久啊。”君闲慨叹,但是他头晕眼花, 还以为整整睡上了两年。
要是他真的睡上两年, 池青道会怎么样,两年后的光景又会是如何,腹中孩子该怎么办, 一旦想起来就停不下来, 君闲打定主意, 无论如何,都要撑住。他不再轻易想死了,池青道就在他的身边,孩子也在他肚子里,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君闲心情豁朗之后,他的目光落到窗台上,后窗被关上了,但放在那台子上的栀子花仍旧在张扬地开放,就跟刚刚摘下来的一样。
难怪这屋子花香不断。
“我新摘的,外面风大,我就将窗子关上了,要是你想看,我可以带你去看。”池青道仍旧在摩挲君闲的手。
“不看了。”
君闲才刚刚说了这些话,就感觉力气用尽,困倦袭来,他只想再睡一会儿。
池青道看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自己说话,池青道曲起手指,轻轻在君闲的头顶敲了敲,说是敲,但其实只是擦过头发,“在我面前,不用撑着”
有人叩门,安九将粥送了上来,池青道把粥碗端到君闲面前,“吃完这个再睡,能睡得好一点。”
君闲应承着:“好。”
只是又问:“我是不是做什么梦,说什么胡话了?”
“都会说胡话,我也说。”池青道将粥递到君闲唇边。
君闲咽下去一勺,又有些忐忑地问:“孩子没事吧?”
“好着呢。”
勉力将一碗粥喝完,君闲困得更厉害了,池青道把他身后的枕头抽走放平,扶住君闲的腰,小心翼翼地让他躺下去,律雁临走前叮嘱过她,君闲醒过来之后,腹痛腰痛都是难免的,妥当地扶着他,尽量不要让他抻着,最重要的是要让君闲少用力气,也不要多想,过几日就会好的。
池青道把这些话都放在心上,她将掌心搓热了合之内力去给君闲揉肚子,“睡吧,都会好的,我在这里,你放心。”
君闲将眼睛合上。
律雁今晨一早跟安五去后面的山里采药去了。
客栈里面虽然也备着药,但多是伤药,而且里面有好几味药材孕夫都不能碰,律雁在掌柜收起来的药草里面挑挑拣拣,也只找了几味药出来,还远远不够,君闲亏伤气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给他将那些亏损的气血补回来,否则到了后面生产的时候,孩子在肚子里越来越大,只怕是更要气血两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