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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孙妙心听到声响,将门一开,便看见了身穿囚服的雁晚和“黎允”僵立着,而慈幼坊的孩子们则围着两人嬉笑打闹。孙妙心见到妹妹形容憔悴,心疼不已,立刻冲过去把雁晚抱进怀中,不停问道:“怎么了,亭亭?是不是受了好大的委屈?你告诉姐姐,你有没有事?”

    雁晚摇摇头,抬手揉了揉孙妙心红肿的眼眶,柔声道:“我没事,阿姐,我们进去吧。”

    她仿佛完全无视了江允,撂下这话便自顾自进了屋。而孙妙心虽不知妹妹和江允中间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出雁晚不愿多看到江允。她只有朝江允微微点头,作临别的示意,便转身跟着雁晚匆匆进了门。

    孩子们依旧围着江允大喊大闹,而江允却无心回应。他攥紧雁晚方才递给自己的绸衣,胸腔中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令他浑身的神经感到刺痛。

    “哥哥,红红记得你,你今天有没有给红红带好吃的哇?”红红扯扯江允的衣服,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大哥哥。

    而大哥哥恍若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木讷地扶着孙妙心家门前的台阶坐了下来。孩子们觉得无趣,纷纷散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落山,孙妙心家的门才终于再次打开,江允猛一回头,看见的不是一身劲装的雁晚,而是穿着粉红色长裙的雁晚。

    雁晚自己的衣服留在天牢中,来不及带出来,她身上这件长裙是孙妙心的,只能垂过她的小腿肚。她洗完了澡,小憩一觉,已经准备去长乐大街的脂粉铺寻程芙与傅纤纤了。她自知往事已矣,若继续颓废,便是亲者痛仇者快,难以揪出幕后的施计者,不能为同门雪恨。

    ——可是江允怎么还在这里?

    于是她叹一口气,道:“小殿下,你该回去了。”

    江允几乎要为雁晚的话流出泪,他站起来走到雁晚跟前,屏住呼吸问道:“你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江信之。”雁晚束手无策,她向来恣意妄为,喜厌分明,却在面对江允时,不知该把江允往哪边推。她看清自己的心,现下的纠结在当初面对秦渊时,居然一刻都不曾出现过。

    “信之,你是皇帝的孩子,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要再异想天开了。”雁晚理好自己的袖口,又缓缓道:“我感激你送我的剑和簪子,感激你在天牢对我的照顾——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江允强行忍下剖心之痛,背过身去强颜欢笑道:“是我一厢情愿,不小心越界了。我快年满十七,可以出宫立府。以后江湖路远,你若有需要,只需一封书信,天涯海角,我必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