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兰见她年纪轻轻,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料定她是个不经世事的绣花枕头,便出言讽刺:“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小丫头片子?许成玉又是一掌重重拍下,怒道:“我叱咤江湖那会儿,你们一屋子人都没出生!”
“鬼医”的名号鹊起数十年,谢泽兰不知江湖事,更不知道何为“鬼医”。许成玉的年岁,在场的人中除了谢泽兰,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数,他们并不为许成玉的话惊讶,反而向她投去几分信任的眼神。
谢泽兰小儿子的病,说不定许成玉能治。
“我要见病人,但我不会跟你走。你这就给你家中人写信,让他们想个办法,把你儿子给弄过来。”许成玉揣起手,在屋里来回踱步,“但我有个条件,你自己出去找个地方住,不许住在山庄里,不许扰雁晚清净。否则,我便把你和你儿子一起……”
她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是再说下去会暴露她的真面目和昔日的作风,便不再往下说了。
谢泽兰因许成玉胸有成竹的样子,而在眼中燃起了跃动的火光。她见新的救命稻草出现,便要下床去跪许成玉,许成玉却厉声呵道:“不许跪,否则不治。”
始终沉默的乔川因自己闯下的祸得到了解决,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待江允一进门,看到的便是乔川感天谢地作揖的模样。
许成玉没有经历刚才的风波,不知道江允的身份,只当他是当初受了剑伤由自己医治的普通人,如今又回到了山庄而已,于是诧异问道:“他怎么在这里?”
雁晚看了一眼刚进门的少年,朝许成玉淡淡道:“ 我的新相好。”
屋内陷入寂静,只听得到药炉上咕嘟咕嘟的水声。
程芙早就“合理地”怀疑过此事,因此她没有一丝波澜,又因眼下事情已经解决,便拂袖离去了。只有许成玉和乔川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许成玉按住雁晚的肩膀,无视了雁晚的生母谢泽兰还在此处,激动道:“我当初就说他和秦渊长得像。你就是喜欢长成这样的,是不是?”
“我没有!”雁晚瞥了一眼江允,担忧江允因许成玉的话误会自己,急于替自己解释。
江允笑了笑,默默退到门边。他透过窗户上的明纸往外看,更加在意起雁晚的前一个“相好”秦渊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而谢泽兰在雁晚冷漠的相拒后,便对多年没有谋面的女儿生出几分恨意。现在她一听江允是女儿的“相好”,不由想起许多年前算命先生的话来。
于是,她的眼中渗出泪水,仰起脖颈诡异地朝江允笑道:“你和她?哈哈哈哈哈……算命先生说,她是天煞孤星,如今她已经克死了她爹,又差点克死她弟弟,依我看,下一个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