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是我母后的侍书女官,我母后去世之后,她便照顾我。”江允提起已逝的母亲时,眼中闪过一丝哀痛,但很快就将这分哀痛掩藏住。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字是她教着写的?”雁晚拽拽江允的衣领,笑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写几个字给姐姐看看,让我看看你写得好不好。”
江允整理好领口,承诺下次有机会,一定写给雁晚看。接着便拆了开信,毫不避讳地与雁晚一同查阅。
信上寥寥数言,道明了江卓写信的目的。她去岁因劣兵案回京后,便始终未离开京城,把青州军备事务全部交给了她的副将。如今过去了数个月,江卓当然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并且,江卓还要特意绕路云州,来探望自己的弟弟。她寄信的第二日便动身离京,约莫明天便能到达景王府。
江允看完信,与雁晚面面相觑,道:“长姐明天就来,那你要不要见见她?”
雁晚没有合适的立场与江卓相见,便摇头拒绝,轻抚江允的面颊,笑道:“我明天有事。你姐姐若是提起去年的案子,你记得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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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江卓终于坐进了景王府的正厅。她一路奔波,疲倦劳累,一开口便省去了那些不必要的寒暄:“我在你这里歇一日,后天便再启程。”
江允把精致的糕点推到姐姐面前,疑惑道:“你不多玩两天?父皇和大哥身体好吗?”
“父皇和江竞一切都好。”江卓不爱吃这些华而不实的小点心,她复将碟子推了回去,挑眉道:“你让我多玩两天,青州军营的事情你替我管?”
“别别别,我可没那个野心和本事。”江允一听,连连摇头否认,连忙塞了块桃酥进自己嘴中,为自己的沉默找了一个借口。
江卓不屑地冷哼,她比江允年长许多,是江修远第一个降世的孩子。对于宫中秘辛,她所知道的,远比江允更多。因此,她才敢在天牢审讯室里斩钉截铁地对雁晚说,皇位只能传给江允。
然而,她对那些话仍有隐瞒。她隐去了江修远的大儿子江竞做不了皇帝的原因,也隐去了自己潜藏的野心。既然她能破天荒地做了女将军,且远胜过许多男人,那么若她能做皇帝,当然也能胜过男人!
唯一横亘在江卓眼前的障碍,便是眼前悠闲吃着糕点的江允,和远在京城龙椅上的父亲。如果她做不了下一个皇帝,那么就做再下一个!
江修远信任女儿,愿意给女儿重兵之权。可他轻视了女儿的勃勃野心,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江卓一个女儿家也会有如此大野心。
而且,他亲手交到江卓手上的兵权,居然成了江卓滋生野心的强大资本。
“父皇只有你们两个儿子,你要是说你没有野心和本事,他老人家可是要伤心的。”江卓不动声色地说出这句话,表面是调侃,实则是试探。
江允果然听懂了姐姐的话,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云淡风轻道:“大哥不让他伤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