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晚心底发痒,她深居山中数年,已许久未与旁人交过手。北晋与大殷的议和宴上,对方必会派出一等一的高手。若只是寻常交战,她此刻已一口答应。可既然要上升到两国邦交的层面,她便需要考虑更多:“您是统率一方的将领,营下不乏高手。青州此时更是高手云集。为何选中了我?”
“我当然知道你的情况。需要休养三年的病,必然不是小病。且我见你右手处有伤疤,方才翻书用的又是左手,便猜想你连使剑的手也换了。”江卓在雁晚的眸子察觉到了隐隐的兴奋,便知晓她已经动心,便继续道:“北晋有位持巨剑的剑客,与你有缘。你曾在论剑大典上输给了她。”
“无云天。”雁晚微微蹙眉,缓缓吐出了这个名字。昔年论剑,无云天气势磅礴的一剑击飞了她,令她败北。在她知晓自己体内早埋有“萤茧”后,她便对那场比试更加介怀。
若无“萤茧”,她有十成的把握赢下来!
雁晚低头思索着,议和宴上的比武,于大殷而言关乎脸面,于她自己而言,则是个扳回一局、扬眉吐气的机会。即使她受余毒侵扰,但只要能发挥出全力,未必会再次败北。
她想为了自己再比一次。
“你赢下她,那么此场便会成为佳话。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大殷,都是一段美谈。”江卓见雁晚眉目不展,便以为她在踌躇不决,于是道:“裴庄主,不必担心。若你不敌她,我们还有……”
“我不会输,”雁晚莞尔一笑,神采奕奕,“我会赢。”
她哪里是在盘算输赢的结果,她是在脑海中模拟着若再次与无云天交手,该如何去赢!
江卓亦笑了起来,她做了多手准备,雁晚仅是其中的一环而已。她见雁晚已经应邀,便愉悦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做此事。你替大殷出战,我替你解毒。”
“替我,解毒?”雁晚舒展不久的眉眼又皱了起来,她不知自己中毒一事是如何传到江卓耳中去的,但比起这个过程,她更在意的是结果。
替她解毒,让她不再受孱弱之扰。而且,因余毒而迟迟难以痊愈的右手,也会很快复原。
江卓看出她的疑虑,便解释道:“天底下,不止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治病救人的方法,更不止一种。我也是习武之人,知晓你的执念。”
“何日议和?”
“十日之后。”
“何日可解毒?”
“明日即可。剩下的九日,留给你养身体。”
“不行,”雁晚眨眨眼睛,与江卓谈起了条件,“今日便解。”
“好,我答应你。”江卓果断地应答,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笑道:“此物算作提前庆贺你赢下论武的彩头。今日午时,你来将军府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