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晚往前上了半步,解释道:“阿姐,我们是三年前才好上的。”
孙妙心的记忆如泉水般涌出,她又想起来,在她为了雁晚的伤病赶到云州时,周照曾说过雁晚“刚与情郎分离”。
算算时间,那位“情郎”便该是眼前的“黎信之”。
她的怨气多出几分,令她又指向江允的鼻子,冷声质问:“你三年前为何要与我妹妹分开?”
这个问题相当尖锐。它于雁晚而言,只是人生路上的一道小坎,迈过去便是;于江允而言,却是折磨了他上千个日夜的心魔。
雁晚在孙妙心的话音停止时便接了话,她拉下姐姐悬在半空的手,飞快道了一句:“当初是我不要他了!”
她未经思考,直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而把江允撇得一干二净。
此事解释起来太复杂,若孙妙心硬要听一个解释,只能编造为“信之家中出了变故”。可如果真的如此回答,刚受了惊的孙妙心必然会把责任推在江允头上。
江允诧异地看向雁晚,随即出声否认:“不是这样的,阿姐。三年前,是我辜负雁晚,是我对不起他。”
“你何时辜负了我!”雁晚大惊失色,她拽住江允的胳膊,急道:“你发什么疯?”
孙妙心全未听清雁晚的话,她的神思被江允口中的“辜负”二字锁住,再也思考不了其他的事。她弯眉倒竖,居然伸出双手,把江允推了个趔趄:“你混账!在雁晚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你居然辜负她!”
雁晚看一向温柔的姐姐竟然对江允动了手,知道姐姐是真的气急败坏了。她连忙把孙妙心抱进怀里,轻抚姐姐的脊背,温声哄道:“阿姐,他是骗你的。从来只有你妹妹辜负别人,哪里轮得到别人辜负你妹妹?”
她说完,又朝江允挤了挤眼睛,暗示江允不要再说话了。
孙妙心被雁晚圈在怀里,泣不成声:“你才在骗我!你找了新的情郎,不告诉我,你险些丧命,又不告诉我!别人的妹妹报喜不报忧,你居然喜忧都不报!”
雁晚费了些力气,才能把激动的孙妙心牢牢按住。她不报“险些丧命”,是因不愿让孙妙心担心,不报“情郎”,是因她与江允本就不可能长久,没有必要特意相告。
她没想到,自己的“没有必要”,竟令孙妙心这般在意。
正在雁晚愁眉不展,思索着要如何解释时,江允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他谦卑而坚定,缓缓道:“我也想与雁晚,光明正大。早在她赠予我匕首之前,我便爱慕她。”
随着江允的话,姐妹二人一同看向了他。
雁晚眼神复杂,让人琢磨不透。孙妙心的眼里则尽是疑惑,她眨眨眼睛,开口发问:“你们为何不‘光明正大’?”
她顿了顿,看向“黎信之”,道:“你有难言之隐?比如,出身?”
一语道破天机,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