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晦眼睁睁看着这对男女各骑一匹马扬尘而去,心里却丝毫不急。他昨日偶遇与母亲长得极像的雁晚,起初震撼不已。紧接着,他便知道自己的窘境有了解决之法。
手足血浓于水,他的亲姐姐是声名远扬的“明心剑”,怎会不管他?
*
巍峨华丽的宫城外,雁晚停下了马,笑道:“我就送你到这儿。”
“你不进宫?你不陪我?”江允慌忙跃下马,牵住了雁晚的手,委屈巴巴地拉下了眼梢:“你不能这样,我们四五个月才见一面……你不能多陪陪我吗?”
雁晚见情郎拉着自己不放,便无奈地也跳下了马。她轻抚江允的面颊,笑问:“你多大年岁了?怎么跟十六七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喜欢装委屈,喜欢耷拉眼睛。”
“我是真的委屈。”江允把雁晚拉近了一些,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微微弯腰,温热的气息洒在雁晚耳畔:“你总是让我觉得,我和‘鸿书’一起掉进火炉,你会先救它。”
“当然是先救我们陛下了!”雁晚装出骇然模样,她仰起脸,凤眸微瞪:“我若是对陛下见死不救,岂非成了大殷的罪人?”
“你!”江允暗自握紧拳头,脸上却仍旧是委屈模样:“你不能说些好听的,来哄哄我?”
此处已是皇宫地界,四周仅有严密的守卫。雁晚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看向自己后,轻轻环住了江允的腰肢,道:“宣平侯除了有风流刁蛮的恶名,还有仪表不凡的美名。”
江允闻言,脸色由微红转为了阴沉。
雁晚见状,反而笑得更加明艳,继续往下道:“昨日,小侯爷一上来便摸我的腰……不如,我把陛下和小侯爷一起收了罢?”
江允气得牙齿打颤,怒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雁晚被江允搂着腰,坦然摊开了双手:“陛下要怪罪,只会怪罪小侯爷,难道舍得怪罪我?”
“他轻薄你,你不可能喜欢他。你故意气我。”江允把脸埋进了雁晚颈间,恋恋不舍地叮嘱道:“我一有时间,便到宫外找你。你若是想我,拿着我给你的玉佩进宫。”
他送出去的玉佩,牢牢系在雁晚腰间。
江允想了想,又道:“梁晦若是找你麻烦,你就揍他,我替你撑腰。”
雁晚拍拍江允的脊背,低声笑道:“您的皇权,是用来替我撑腰的?”
“总得在你身上派上点用场。”
*
宣平侯府祠堂外,平荣已从清晨踱步到了傍晚。庄霆每有懈怠,把腰身弯下时,平荣便会朗声咳嗽,提醒庄霆跪直身子。
梁晦端着药碗,一步蹭着一步,慢慢挪到平荣身边,恭敬道:“公公,咱们侯爷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