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救我……”庄霆爬到雁晚身边,朝她伸出了手。他已经糊涂到不知此人是谁,只知道她是个女子。
“小侯爷,您中的是迷情药,让我怎么救?”雁晚为迷魂散的功效困扰,她拽着庄霆的胳膊,把人往水池边拖。
天色昏暗,看不清水池有多深,雁晚正犹豫时,附近突然想起一阵喧闹:“发生什么事了?谁在又哭又闹?”
宣平侯府的护院,循着梁晦的哭喊声,找到了此处。
雁晚见状,连忙又使劲抽了庄霆几个巴掌,再费了半身力气,才把庄霆推进水中:“您就进水里冷静冷静罢。”
庄霆落水时,水面发出一声巨响,闻声而来的护院们乱成一团,嚷道:“什么声音!什么东西掉进水里了!”
雁晚立刻飞身跃上房顶,她见四五个护院涌到水池边,又听他们慌乱叫着:“侯爷落水了!快来人啊!”
不一会儿,更多的护院纷至沓来,皆被水中的庄霆吸引了注意力。雁晚往房顶这么一跃,便只剩下走路的力气,无法再用轻功了。她趁护院们没有察觉,右手拄着烧火棍,左手捂住肩头破碎的衣料,轻手轻脚地往府外走。
她的头脑变得混沌,眼前也渐渐模糊,这让她想起四年前的月夜,岳知节以笛声摧动“萤茧”时,带给她的感觉。
但此刻的昏沉,远不及那时的万分之一。
她今日的感觉,仅仅是“难受”而已,而非“痛苦”。
不知走出多远,她骤然撞上了一堵墙。
不对,不是一堵墙,而是一个人的胸膛。她于迷迷糊糊之中,被来人拥入了怀里,并在此人身上嗅到了淡淡的沉香气息和沁人心脾的酒香。
一个清冽如泉的声音柔柔地浮动在她耳际,那声音满怀歉意,道:“我又来迟了?”
是谁?
雁晚没有答话,没有抬眼,而是扔了烧火棍,把脸埋在来人的胸膛处,贪婪地嗅着这能让她安心的气息,昏昏欲睡。
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问道:“你怎么了?站不稳吗?”
好像是,江允?
雁晚认出了江允的声音,怨气和怒意一齐涌遍了全身。她仍旧埋着头,却胡乱摆了两下手,好巧不巧,全部“打”在了江允脸上:“对,你又来迟了,又来迟了!你下次再来晚,我就把你扔进水里喂鱼,跟庄霆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