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与两个多月前陛下把凤印砸到她身边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寒意瞬间侵袭了华曦的全身,让她打了一个冷颤,道:“可以了,姐姐,我玩好了……咱们下次再玩罢……”
雁晚凭直觉回望,刚巧对上江允冰凉的眼神。江允猝不及防,他的心一凛,迅速地换了副和煦神情,笑道:“怎么了?”
“我跟小姑娘玩得正高兴,你打什么岔?”雁晚厉声指责,转头便笑着对华曦说:“我们不管他,继续玩。”
江允被迫偏过了脸,他骨节分明的手一片一片地拽下赤薇花花瓣,待花瓣全部零落,他又死死掐住窗沿,怒火愈发旺盛。
黎嫣然察觉到周遭的寒凉,选择明哲保身,一言不发地规矩坐着。
马车中静寂了好一阵,直到驶进扶摇巷后,华曦才突然轻轻道了一句:“姐姐,你记得把赤薇花给……给意中人带回去呀。”
意中人?
江允挑眉回望,看见雁晚的肩头明显一僵,且听她说:“嗯,我会的。”
方才雁晚在江允鬓边别了朵赤薇的场景,华曦并未看见,因此,她对两人的关系一无所知。再加上她的心思太过单纯,令她信了雁晚撇清的话,只当雁晚的情郎另有他人。
终于,马车在勇毅侯府门前停下,华曦向车中的另三人作别道谢,先一步下了车。
她刚刚落地,竟看见父亲拎着根长棍,横眉倒竖地守在门前。华曦正欲给父亲行礼,勇毅侯却先开口道:“你愈发不懂规矩了,竟敢偷偷溜出去!车上坐的是何人!”
他的语气激昂热烈,言语间已冲破华曦的阻拦,阔步迈到马车前,气势仿佛是要把马车的主人拉下来痛打一顿。
“究竟是谁不懂规矩。”
一道清冽漠然的声音响起,车帘随之掀开。
勇毅侯大惊失色,慌忙双膝跪地,又是痛骂自己有眼无珠,又是口口声声接连请罪。
江允本就心情不佳,勇毅侯此行此举,无异于撞上了他的刀口。他冷眼盯着勇毅侯,寒声道:“你若再想禁足两个月,只需托人捎上一句,朕一定答应你。”
他再看了眼黎嫣然,用一种马车内外皆能听见的声量,又道:“你先前想带华三小姐进宫玩儿?”
黎嫣然接过话茬,兴奋地点头,接二连三道:“对对对!”
“那便常带她去玩。”江允放下车帘,不顾车外的勇毅侯是如何请罪如何叩头的,直接命司影驾车前行。
待黎嫣然也下了车,车中便只剩江允与雁晚二人了。
窗帘紧紧实实地拉着,车内晦暗不明,如江允的脸色一样难看。
他仍旧心烦意乱,啧了一声,欺身环住雁晚的腰,扣住女子的一只手,嗓音沙哑:“你倒是会讨小姑娘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