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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声音犹犹豫豫,抬眼望了两边打扇子的丫头,美人眯了眯眼,手一挥。两侧丫头福身告退。

    “此处没人,说罢。”

    绿柳将路上所见所闻大致讲给美人听,末了又斟酌着道:“奴婢斗胆揣测圣意,陛下怕是从未打算废了那位的……”

    后面的话消失在清脆的茶盏破碎声中,她连忙跪下身低下了头。

    那端,和穆商言美美用过膳的傅椋,正拈着帕子擦了擦嘴边沾上的汤汁,懒洋洋窝在太师椅中。

    她蜷着脚,裙摆堪堪遮住脚背,露出雪色玲珑的半个小脚趾来,忽然,她似想起了什么,浅浅呼了声,引来案后批阅文书的男人注意。

    “我好似忘记了一件事。”傅椋盘腿坐起来,神色有些许认真,“此番回京太过仓促了,忘记给太后母后准备寿礼了。”

    穆商言当还是什么大事,闻言他又低头去,朱砂在奏章上批以阅字,随口道:“历年番邦进贡来的东西都在库房,你且去挑一件用,母后不会计较。”

    “那怎么行,”傅椋赤着脚蹬蹬蹬跑去案前,“寿礼当然要亲自挑才表心意。”

    穆商言连眼都不抬,言简意赅道:“去把鞋穿上。”

    地面上虽铺着一层厚实绒毯,赤脚踩上去也不凉,但这天毕竟还没入夏,赤着脚,地下的湿凉气入体,怕是会病一场。

    傅椋眼珠一转,凤眸里透着狡黠,讨价还价,“那你得陪我上街上去。”

    买给太后母后的一定是要好东西,她身上银钱在静安就花的七七八八了,朝着爹爹要总觉得不妥,遂打上了当朝陛下

    ——钱袋子的主意。

    穆商言看她一眼,晓得那点小心思,看破未说破,下颌一点算应下,“别在这里这捣乱,待我批完这些。”

    正巧,有宫人将那野蜜制成了蜜糖送来,傅椋便接来躲去了一旁。

    穆商言剩下的折子不过三五来本,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圈圈点点,再批上几个阅字就算是完了事。

    见他忙完,傅椋凑过来,这一回好好穿好了鞋袜,她捏着块蜜递过来,如玉的长指间,琥珀色的糖块晶晶亮亮的,萦绕鼻尖的是一股子香甜。

    穆商言素来不爱吃这种甜腻腻的食物,但瞧着眼前这块却格外有食欲。

    他喉骨一滚,面上却几分嫌弃,嘴边一边道是腻死人的东西,一边含下了那块蜜,也顺势吻过了比蜜还甜的指尖。

    傅椋翻了个白眼儿,将黏糊糊的指尖往当场陛下嘴上蹭了两下。

    “吃便是吃了,还非要装个腔的作个势,话多死了。”

    穆商言:……

    眼下日头虽比不得正午,却也是烈的,申时才刚刚过头,不如且等傍晚的晚市。

    坐落天子脚下,玉京的宵禁并不算严,从每日里的戌时三刻起至第二日的卯时三刻终,故而晚间便形成了独特的晚市,可供达官贵人、平民百姓们各自消遣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