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书夜颔首,微微眯起的视线扫过不远处的廊柱。
“若是这盟约缔结成功,我即可正大光明出现朝堂。”
傅椋深知当年的事情中是有隐情的,再者穆商言前些日子里也和她提过,不日穆书夜便可洗刷冤屈,只是没提到这位三王子的事情罢了。
不过穆书夜专程将她找来,必然是有什么不能叫穆商言听见的话。
傅椋有些激动,自觉能做出一番大事情,丝毫不知她是又一次被蒙在鼓中,特地放下吸引蚊虫蛇鼠的诱饵。
“所以你特地将我找来,是要我做一些什么?”她刻意压低声音,仿着交头接耳的密谋模样。
穆书夜十分欣慰,很好,上道了。
“要你,”穆书夜神情十分凝重,俯身凑去她耳边,傅椋也下意识挺直了腰杆,自以能听到什么绝密的消息。
“吃好玩好睡好,最好少看些戏本子,多折腾两下穆商言。”
傅椋:?
回去路上,傅娘娘恨得牙根痒痒,自觉在心里记仇的小本本上各记了穆商言和穆书夜一笔。
就这么一点破事,要她‘千辛万苦’跑来长卿殿,临了半点有用的信息没听上,这两人还不带她玩儿。
不待她玩儿,她自己出宫去玩!
冷哼一声,她转脚就往嘉悦宫找兰絮去了,熟不知她私下里同穆书夜见面的消息,已然在暗中传遍了。
穆书夜揉着被傅椋一拳头锤得发麻的肩,对穆商言道:“饵下好了,该上网兜捉耗子了。”
穆商言瞅他一眼,脸上幸灾乐祸一时没忍好,“活该。”
回应他的是穆书夜意味深长的目光,和背脊隐隐发冷的预感。
傅椋到嘉悦宫的时候,兰絮正在院子里头听戏,咿咿呀呀的戏声传来,唱的是往昔苏汉叶贵妃的那一出。
难得在宫里一身端庄的兰娘娘,正在打着拍子随着一起哼唱,听引路的宫人说道,这是坊间最新起的戏班子,里头的角儿是一个赛着一个唱得好。
傅椋也有许久没听戏了,往日都是看一些戏本子打发时间,便干脆差人搬来凳子,不客气地落座观起。
兰絮悠悠飘去一眼,吩咐着上了些水果茶点,换了个姿势,凑头过来,“这个时辰怎么寻我来了?”
也不怪她惊讶,傅椋若无事,甚少能在这般时辰里见她,如今瞧着来,倒是也稀奇。
台上咿咿呀呀,正唱到那叶贵妃闻战事吃紧,无好儿郎,便褪去女儿裳,洗去女儿妆,青丝束高尾,披甲拿红枪的一段戏文。
那伴贵妃的角儿捏着兰花,转身间就从温婉的娘娘换做英姿飒爽的‘叶将军了’。
傅椋心里还闷着,但也没想过将穆书夜拎出来捶一捶,只嗔怒道:“还不是陛下,尽就知道耍着我乱玩儿,看我回去如何闹他。”
在外头,纵使心中不悦厉害,傅椋也甚少会给穆商言败下面子,一来是皇家的威严不容侵犯,二来也是,她心里骂骂可以,但若旁人帮着骂,她也是会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