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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傅椋仔细想了一番,还是将随身的一块白玉留了下来,让有事就拿着寻去太师府上,会有人施以援手。

    萨格不知这块玉的作用,但明月盯看片刻,面上却露了十足的惊诧神色。

    玉京城中,无人不知太师府究竟是个什么位高权重的地界。

    车辇行过太和门时,穆商言就得了消息,他一路派人跟着,自是知她们去了哪处,也知晓今日里在风华玉露中发生的种种。

    他心下里既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于傅小女子却也从来是管教不得,严厉不得,长叹一声后,就差着丁诺去将人给接回来。

    傅椋才一下车辇,就同笑眯眯的丁大总管打了个照面,她不动声色,挺胸昂颚,想装视而不见般溜之大吉,却叫人轻声笑语地唤下。

    “娘娘这是要往哪里去?陛下特地吩咐奴才来接您。”

    随在傅椋身后下车的兰絮,正惋惜今日里头没能同不长眼的打上一架,见得丁总管正候在这里,又忙不迭有些幸灾乐祸。

    然她才刚刚翘了半边唇角,还没怎么彻底愉悦起来,就见这位大总管朝她扫来目光。

    那对视的一瞬间,兰絮毛骨悚然,只觉被毒蛇盯上一般,忽然就升起了极其不好的预感来。

    下一刻,只见丁诺福了福身,笑意盈盈地开了口。

    “陛下道兰娘娘违了君命,私自带皇后娘娘出宫,便克扣嘉悦宫的吃穿用度一月,以儆效尤,”顿了一顿,丁大总管又意味深长的补上最后一句,“想来娘娘也不希望兰老将军知晓此事。”

    兰絮,猝。

    傅椋:……

    往宸辉殿的去路上,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傅椋没有坐专程来接她的鸾轿,宛若蜗牛般背着重壳一步一歇,磨磨蹭蹭的晃悠,丁诺倒也没有多催,只唤着随行的小奴挑起一杆长灯照亮前路。

    白日里巍峨壮丽的宫殿长房浸在深沉的夜色当中,挂在檐上的笼灯掌点起,朦胧的光晕描绘着模糊的线条。

    星星点点的,像是九天星尘落入人间的碎芒。

    路过长湖畔的时候,傅椋停住了脚。

    此时虽刚过了立夏没有多久,但能依稀听得藏在荷中的几声蛙鸣,偶有蜉蝣拖着绿萤从间飞过,已然有了夏中的几分味道。

    她忽然就想起三年前的事情了。

    比如什么呢?她转了转腕子上的金钏子,是那个潇潇的青雨夜,还或是那个已经被填平了的荷花池。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傅椋以为是丁诺过来催促,也没回去头,只道:“容我待一会再过去,叫他独自缓缓,便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