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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商言心道是哪个同你讲好的,他自己肯定是没讲过这话,自就算不得数。

    他道:“你不戴簪,朝贡日就叫我一人在上头吗?”

    按照一般常理,朝贡是大日子。

    傅椋就算再不喜,也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顶着压脖子疼的凤钗,坐在那里装一装样子的。

    但眼下,傅娘娘瞥了他一眼,要抽出手,却没抽出来,叫这狗男人握得实紧。

    “我坐那里名不正,言不顺的,像什么样子,到时被指着骂的可是你,”

    她转过身,面朝穆商言,装作低头去踩他脚下影子的模样,琢磨着怎么把手解救出来。

    只要她将钗藏一藏好,纵使是权宜之计先应下来,最后也还是没钗可戴,傅椋美滋滋地想。

    她心不在焉,也没怎么仔细看着脚底下,后退时冷不丁地踩进了个路上凹进去的窝窝里,身子晃了晃,睁大了眼向后栽去,连带着将身前没什准备的穆商言也扯了个踉跄。

    仓惶之中,只闻咚的一声,丁诺转脸过去,望天望地望远宫,详装什么也未曾瞧见模样。

    枝干被撞得摇了摇,一树繁花摇曳,满目落了场洁白花雪。

    恬雅清幽的香气在周缓缓散开,一呼一吸间尽是清香,傅椋压在肉垫子上,眼前是男人放大几倍的容颜,她心跳忽然就漏了那么一拍。

    凭心而言,穆商言的这张脸是生得极其不错的,也恰恰好长在傅椋所欢喜的那个点儿上。

    五官轮廓分明,线条流利,鼻是鼻,唇是唇,就连那双狭长凤目都生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甚至同傅椋自己的有那么几分相像。

    幼年时就常有长辈拿此来打趣,讲这叫做夫妻相,道是傅椋往后必然是要给穆商言做皇后的。

    彼时的小少年边红着脸口是心非地讲自己不要娶她,边看过来一眼又一眼。

    傅椋也是满眼嫌弃,信誓旦旦地讲自己是要做女侠的,往后嫁的也必定是名动一方的大侠云云之流。

    此话被不服输的小少年听在耳中,当晚就差人买了成堆的话本子,又独自收拾了细软行李,洋洋洒洒地写了封信留在桌上。

    信中先是表明一番自己对继承皇位没什么兴趣,兄长更适于此道,又大概讲了讲自己想成为一方大侠的抱负,希望有缘江湖再见云云。

    又红着脸在最后写上,待他成为大侠后,希望傅椋必是要说话算话之流的,就提起包袱偷偷摸摸往宫外去。

    然师出未捷身先死,他不过才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连宫门还没出去,就被御军逮住了拎去凤栖宫中。

    从他包袱里搜出来的,是几本名不经传的江湖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