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傅椋呼吸渐稳,似是再度沉沉睡去,穆商言才缓缓睁了眼,将小女子捞进怀中,低头吻了吻眉心,目中是含着宠溺的一片清明。
等再次醒来时,硕大的凤栖宫中已只剩下傅椋一人。
她懒在床上,只觉这番回笼觉睡得极为舒适,酥麻了身子骨不想起身。
可往窗外一看,却讶然竟是过去了两三个时辰,险险就要到午时了。
傅椋正疑着白诺今日里怎么不来唤她,就有脚步声停在了屏风后头,问询的声音又低又轻,似是怕扰了她。
“主子可是起了?”
傅椋应了声,白丫头才搬开屏风,笑着进来,对她福了福身。
“主子可算是醒来,兰娘娘都念着您一上午了。”
“一上午?”傅椋诧异,“那你如何不来唤我?”
散着发坐在榻边的美人一袭素白里衣,眼眸含着几分初醒的水意,较之旁日里少了几分艳色,又多了几分慵懒。
白诺过来给她更衣。
“陛下走时特地交代过的,说是主子昨夜睡得迟,今日便不要早唤你了。”
“他还算是个有良心的,”
傅椋由着白诺服侍,穿了一袭青白纱缎的圆领短衣,又梳起了个简单的云鬓来。
“你说的,兰儿念着我一上午又是怎么个事情?是她那里出了什么天大的急事么?”
不过倒也不应该,倘若当真出了什么急事,也就不会由着她睡到此时才起身了。
只是明明昨晚儿才同兰娘娘分开,算起来也不过短短数个时辰,她怎么就念叨上她了。
往日里,可从也没瞧见她这般殷勤的念叨。
白诺在傅椋盘好的发髻上簪了一只玉兰钗,十分满意。
只觉她家主子无论是那一副模样,都十分叫人欢喜,她边给旁簪上小钗穗子,边回着话。
“倒也不是大事情,只是主子昨儿买的小冠落在娘娘那里,我本寻思着让丫头给送过来,便不用主子再跑一趟,今日里头天热,怕叫暑气给熏了,但娘娘却差人来硬是叫主子往她那里走一趟。”
若是白诺不讲,傅椋还当真就将那小冠的事情彻底忘了脑后。
此时由着这么一提,才忽然记起来,却不免有几分心虚和庆幸。
也幸得是忘了个彻底了,昨夜里儿才没有将这事给讲出去。
不然若是讲了却摸不着东西,那小肚心肠的怕是又要恼起来,讲她不将他放在心上了,说不准还得大半夜的往嘉悦宫去惊扰一番兰娘娘。
这冠是得早一点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