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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今晚朝她看来的惊诧视线明显是多了好一些,傅椋猜,许是因为她发上顶着凤钗的缘故。

    原以为穆商言是要在义兄恢复身份后,再当着诸臣的面给她戴钗,不晓得临了是改了主意还或是本就没这般打算,还有他是怎么晓得她将钗藏在哪里的,又是什么时候偷摸了走?

    想到这里,傅椋不免往旁正襟危坐的男人望去一眼。

    按理讲,这件事情她本该是要生气的,但……

    晃了晃较之平日里轻上不少的脑袋,傅椋决定看在这对钗的份上,便也就大发慈悲的‘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似乎察觉到这股明目张胆的打量目光,穆商言转脸过来,眉眼间是傅椋以往不曾见过的阴鸷和锐利。

    目光相对的片刻,却又犹如春暖雪融,阴冷不在,只剩春日里暖洋洋流淌下的泊泊山溪。

    “坐累了?”穆商言低声问,知她一贯闲不住。

    傅椋摇了摇头,见无人朝她看来,便塌了些腰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没好意思讲,她方才在心里实则是想骂他来着。

    “义兄什么时候过来?”

    今日里这宴可并不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朝贡晚宴,而是要当着众臣子以及诸多来使的面,将当年恭安亲王叛国一事再度抬到明面上来。

    这么件事情,傅椋是有些激动的,倒不仅仅是因为有一场热闹看,而是她终于能晓得当年一事的真相了。

    穆商言和穆书夜二人活似说好了一般,嘴叫浆糊粘得死紧,不肯同她透露半分当年事的细节。

    若此番要替穆书夜洗去身上‘叛国’一罪,必然是要将这件事仔仔细细地摊开来讲的。

    穆商言张了张嘴,看着傅椋期待的神情,正想说些什么,外头宦官的声音就先他一步响起来。

    “恭安亲王——穆书夜到——”

    高昂又拖了尾音的尖细声调在空旷殿中无限拉长,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无端起了些许颤栗。

    方还几多交谈的殿中彻底陷入死寂一片。

    看着眼睛都亮起来的傅椋,穆商言将未出口的话默默咽了回去,已然盘算着怎么将‘罪魁祸首’这四个字往穆书夜脑袋上摁。

    做哥哥的自要帮衬弟弟。

    随着一道身影款款走来,堂下众人神色各异,有人诧异、有人喜悦、有人面上陡然白上了一个度……

    恭安亲王?哪一个恭安亲王?三年前叛国的那一个?他不是死了吗?!

    “臣穆书夜,恭请陛下娘娘圣安。”

    明明是温温润润,含着笑的一声恭贺,却仿若什么晴天霹雳当头落下,瞬时就炸得周遭鸦雀无声了。

    穆书夜姿态从容地拂了拂墨绿色的袖襟,含着笑的狐狸眼意味不明地扫过周遭一圈的臣子,似威胁又好似昭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