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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名为‘记仇’的小册子被翻得哗哗作响,某位王爷名字后多了重重的一笔。

    傅椋打算就这个事情,同萨格好生论一论。

    不然这话若是传出去,满天下的人怎么看她,又怎么看穆商言?

    届时后宫里的那群娘娘们,见了她还不如同见了什么豺狼虎豹一般,难不成真就要将穆商言这后宫是她的谣言,给彻彻底底坐了结实不成?

    当然首先,是得抓一抓某位王爷的小尾巴,免得她去秋后算账时,没个人证物证什么的,讲她空口无凭污了清白。

    傅椋:“你从哪里听来这话的?”

    萨格嚅嚅:“我,我看出来的。”

    傅椋:?

    看出什么?看出她喜欢女子?

    原说方才是有些气笑了,此时傅椋却又的的确确有些哭笑不得。

    然还不待她张嘴,萨格又道:“我其实问过夜了,他说你不喜欢女子,对女子好,是因为你是皇后,是所有女子尊敬的‘母亲’,就觉得应该要爱护她们……”

    傅椋扶着脑袋点点头。

    虽说这话听在耳中是有那么一些奇怪,但勉勉强强也是这么个意思,外邦人理解不了他们大盛博大精通的语言,也是情理之中,便就对此话表示了一番赞同。

    心觉只要不讲她喜欢女子就行,原来方才竟是将义兄给误会了,他也是帮着她讲过话的。

    傅娘娘一向明事理,晓得是误会,自就不会再去记这个仇,于是心里就将这一笔给画了去。

    “……可是他说你也不喜欢弟弟,喜欢大侠,我就想在走前来问问你,你真的不喜欢女子吗?倘若不喜欢女子,又是喜欢什么样子的大侠?”

    “弟弟?”傅椋一怔,迟疑道:“弟弟,是再说穆商言?”

    此时刮来一阵凉风,酒香似乎更浓了一些,已经闻不到什么梨棠花的味道了。

    不远处白诺轻咳了两声,傅椋下意识望去一眼,又在萨格嗯的一声中回过来脸。

    她注视着期待望着她的青年,在他眸底看见了自己的身影,脑中名为‘迟钝’的弦松了松,才隐隐察觉几分不对出来。

    喜欢这个词,离傅椋似乎很是遥远。

    幼年时,她也曾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念诗声中,如平常女儿家一般,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婿。

    那时,她看戏本子入迷,又因着自身遭遇,对所谓行侠仗义的‘大侠’迷得不得了。

    想着日后要嫁,便一定是要嫁大侠的,这样她有难时,就譬如从前被拐那会儿,就一定会有人专程来救她。

    当然,期望这种东西向来遥不可及,至多是日阳下竹子管沾着皂角水吹出来的皂泡,碰不得留不下,就算不伸手去戳了炸,也会在光下不见踪影。

    她懵懵懂懂度过年少,稀里糊涂嫁做人妇,似乎还不曾体会到‘心动’、‘相思’、‘心痛’一类的情绪,就好似一跃而上的到了另一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