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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种,便如她义兄恭安亲王同苏衍一般,醉得狠了便安安静静倒头就睡,既不闹腾也不烦人,着实省心。

    其二种,便如她义父和爹爹,那简直不是‘闹腾’二字便可轻易言说的。

    前者会满院子里找她故去的义母,抱着个石头树干就哭得没半分形象,后者倒是好些,就是会到处找人下棋,下赢了还不行,必须得输,不然就直勾勾地盯着,当真是有些瘆得慌。

    至于其三种,便是安修竹了,他吃醉了酒有一个毛病,就是爱哭,也不闹腾,就安安抱着酒坛子哭,活像是被什么负心人给伤透了心。

    若是可以,傅椋自然希望穆商言是这一种或者三种的模样。

    这样便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叫人将他抬走……哦,这里是宸辉殿,那便就抬去偏殿叫旁人伺候,不知省心了多少。

    但眼下显然,这狗东西明显是中间那一种。

    一巴掌盖上凑来的脸盘子,傅椋将他往旁推了推,没好气道:“你当真是个狗吗?怎么蹭来蹭去的。”

    漆黑的瞳仁在溜进来瞧热闹的月色中有些发亮,像是银辉下的一捧雪。

    他神情专注又温柔地看着傅椋,像是在看什么万般珍贵又不容遗失的珍宝,只将她看得心跳加速,仿若竹筛上的黄豆蹦跳个不停。

    傅椋难得有些紧张,她靠着墙,蜷起腿,在帐子上蹭了蹭掌心里的的汗,结结巴巴,“干,干什么,别以为你装个此番模样,我就不同你算账,叫你留在这里了。”

    在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欢喜穆商言时,傅椋的情绪便在震惊同理所当然中转了一转。

    她震惊于自己其实是欢喜穆商言的,又觉着欢喜他的这件事本身就是理所当然。

    好似她不喜欢穆商言,才是一件足以令人震惊的事情。

    这个念头起得凭空又稀奇,但又不是那么叫人难以接受,就好似窗外长了一株什么样的花,她天天在窗边见了习惯又欢喜,便一刻也不能离。

    若是哪日里不见,免不了会茶思饭想,忧心它是否渴了,又是否叫人摘了走。

    突然有一日里,有人来过问她,你最喜欢的是哪一种花,各种模样艳丽的在脑中转了转,最终留下确实窗边那一株。

    这个时候她才会恍然,哦,原来这样的一种情绪便叫做欢喜吗?

    等再看这株花时,便就更觉得它哪哪都生得好,哪哪都合心意。

    花瓣好看,花蕊好看,便是前些日子里叫虫啃了几口的叶片也觉得心疼了。

    这或许就是一种心境上的转变吧。

    此时再来想方才萨格问她的那句话,就好似春风吹散了迷谷中的雾瘴,灵台瞬间清明了不少,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穆商言定定看着她,又唤她一声。

    “阿椋。”

    许是因着心境的突然转变,傅椋此时也没有那般气了,虽说起来仍还有些丢脸,但或许方才的事情可以归咎于‘情趣’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