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穿上,我看你都要冻碎了。”她皱着眉。
奚容是个心软的人,见不了这般的雪天有人形销骨立、衣衫褴褛地在眼前走来走去,见到他慢慢把棉衣套上了,她放下心来,转身准备走。
身后传来拍墙声,她回头看,就见院墙上卧着一块石头,圆润光滑的黄螺色,好像是被人用手仔细摩挲过很久,乍一看玛瑙似的。
“给我的?”
他点了点头,有了棉衣盖住那一身瘦骨,终于不再教人看着心里跟着颤巍了。
奚容上前拿起那颗石子,笑着道了声谢。
以物易物,这确实是个好孩子啊。
那对夫妻傍晚才回来,看到傻子身上的棉衣,以为他是捡了隔壁不要的,那破衣服他们看不上,穿着傻子身上也没什么意见,刘氏见了,知道女儿的这份好心也没有说什么。
第二日一早,奚容也没能休息,挽了素髻将衣袖用襻膊扎起,清灵若出水芙蓉,恰似水畔浣纱的西子。
她跟着刘氏把买回来的猪肉切成细条,上了盐挂在廊下,猪肉条浸着酱油和盐粒子看上去油汪的酱色,看上去就非常地下饭,正预备转移到灶上去做成烟熏的存起来。
“公子你看,是不是一个妙人?”
院墙外三个鬼祟的人往屋子里张望着,刘二娘低声咕哝。
“确实是美啊。”王公子看得眼都直了,扇子挡住嘴巴,疑心自己要流口水。
他是荥阳城底下松明县县令的公子,昨日刘二娘求了半日找上门,说有什么美人让他见见,王公子被见着她那寒酸样还嗤之以鼻,这腌臜户能知道什么是美人?
今日虽是晴雪,他本也不想出门,未料这老妇又寻了来,磨破了嘴皮子也要他走一趟,还说若不满意,打她一顿也成。
王公子总算是不耐烦地出来了,如今一见当真是勾魂摄魄的一个小娘子啊,幸好今日没有搂着通房丫头贪睡,这趟来对了。
刘二娘低声介绍:“这是我外甥女,家里死了爹的,还未婚配呢。”
“哦!原来是个苦命的美人啊,本公子不若去接济一番?”他一收折扇就要带着小厮举步进去。
“公子且慢,这姑娘另有份差事,是宫家二公子的婢子……”
王公子肩膀一缩,荥阳宫家,高门氏族,嫡出的二公子又有谁人不知?
这怎么敢惹,他的色胆消下去一大半。
刘二娘眼看着他兴头下去,忙道:“公子别怕呀,虽是婢子,但二公子没有收用的心思,左右失了,贞洁,她又敢哪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