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被柳行儿哭得耳朵疼,只好说道:“好好好,你也别走了,账我还找不到人做呢,先进去洗洗成不成?”
“是你留我的啊,当我乐意赖你这儿啊。”柳行儿擦着眼泪一溜烟就进去了,关门前还瞪了言清一眼。
奚容端了茶进来,带着歉意道:“让言清先生见笑……”
就见言清脸上布满了汗,身子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言清先生!”她来不及放下茶盏,上前接住了人。
柳行儿刚脱了衣裳,听到声赶紧来看,白花花的身子围着布,就见到言清倒在地方,奚容一脸焦急把人扶住。
呸!柳行儿忍不住暗啐一口。
干脆点被打死了才好,别借着晕过去赖住下来!
因为给言清先生又是找大夫,又是看顾的,奚容一天没开店,晚上沐浴后她又去看了言清一回,就见他又了转醒的迹象。
睁眼到了陌生的帐顶,他警惕往旁边看去,是一张陌生的脸。
洗了澡之后的奚容没有掩饰,一张姣好的面容让言清一愣,怀疑自己还未清醒过来。
“言清先生,可还认得我?”奚容轻声问道。
他凝神望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香料铺的掌柜,这样一看,倒隐约记起了她九岁时的模样,确实是北巷奚家的女儿。
奚容和柳行儿在外头吵的时候,言清故意让自己受了暗伤,就是为留在这里,如今看来,是成功了。
后院没有这么多屋子,奚容听大夫说言清受伤甚重,也不敢轻易挪位,就安置在了自己的屋里。
言清并没有马上言离去之事,而是问:“你为何要遮盖面容?”
“女子在外行商总是不便的,既为了行路安全自然就得遮掩,之后也就一直这么着了。”
他扬起苍白的笑来:“荥阳到苏州千里迢迢,奚姑娘实在能吃苦。”
奚容闻言羞涩低头,手揪上衣裳:“我呀是听了言清先生的话,才真正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听到此言,言清未笑,眼底的轻松散了不少,言不由衷地夸赞道:“我看你把生意都做到了太守府去,能有这样的本事,已胜寻常男子许多。”
她脸涨了个通红,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雀跃,起身道:“我去给言清端药吧。”
屋内空了下来,言清习惯性地打量四周,简单干净,和前面铺子精致的女儿气不大像,空气中有清甜的香气。
苦药的气味很快浸染了屋子,奚容重新坐了回来,她下意识想跟旧日伺候宫秋庭一样喂他喝药,举起勺子才觉不妥。
言清面无异色,淡然接过碗放在一旁,说道:“劳烦姑娘延医问药,言清实次叨扰,虽有些唐突冒昧,但言清想求姑娘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