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林家送来的聘礼,福亲王妃也是尽择了好的塞进那一百二十台嫁妆之中。
“行了, 别看了。你再看也看不出个花来。”同林家女婿商谈好婚宴规模,宾客座位的福亲王十分疲惫地回到王妃的屋里, 看着福亲王妃还捧着清河郡主的嫁妆单子不放,忍不住莞尔道:“宫里的陛下和娘娘们也送来了添妆,你再这么塞下去, 非得撑爆那一百二十抬嫁妆不可。”
“皇后娘娘大方,送来了一枚仁懿皇后赠与仁孝皇后的珠钗, 等清河出阁的那一天,我就给她簪上。况且王爷你这又说的是个什么话?臣妾就这么一个孩子,大婚后过不了几个月就得随林姑爷去江南, 臣妾这个做娘亲的还不得事事都为她想仔细了才好?林家不比福亲王府,清河又不是公主, 去人家家里做儿媳的,哪能开府独居啊!”
福亲王妃只有在看嫁妆单时才会勉强淡去独女即将离开她的事实。
一想到她拼命生下的孩子如今也到了出阁的年纪,福亲王妃就忍不住双眼朦胧,赶紧拿了帕子擦泪;“这说着说着,怎么又伤感起来了?”
福亲王见状也赶紧坐到福亲王妃身边, 揽着她宽慰道:“孩子大了,总要离开父母成立自己的小家庭。林家是门好亲事,人口简单,门风也好。那林姑爷你不也仔细瞧过,打听过吗?虽然是比清河大了些,可大礼至今都洁身自好,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通房妾室。再加上清河过了门就得同林家姑爷去江南,没了婆婆和婆祖母在上头岂不自在?”
“清河是我的爱女,我已给何家的长辈送去书信,等清河去了江南,还有你嫡亲的哥哥嫂子在一旁看着,她还能委屈什么?”
福亲王接过小厮儿递上的帕子,为福亲王妃擦干眼泪道:“你要是觉得寂寞,我便同林家说说,待清河生下外孙后时常接来王府瞧瞧。横竖都住在皇亲国戚的道上,林家离王府也不远。”
“嗯!”福亲王妃点点头,靠着福亲王的肩膀渐渐缓了嫁女的不舍之情。
日子就这么一点儿一点儿地走到清河郡主出阁的那一日。
因为是皇帝指婚,再加上成亲的又是宗室郡主和炙手可热的林国舅,所以称得上十里红妆,人头耸动,瞧得特意回娘家给妹妹送嫁的宁安郡主分外不爽。
“记得我出阁时也是一百二十抬嫁妆。只是那抬起时晃荡的模样,可不如二妹这般实在,还有陛下指婚,宫里的娘娘添妆。”被福亲王严令不准上前的宁安郡主,冷眼瞧着继母同权贵家眷们热切交谈的样子,暗中揪紧了帕子:“我可是元妃所出的嫡长女,到头来竟还不如一个填房所出的妹妹嫁的风光。”
看看先帝给她指的是什人?那种破落户人家还好意思娶亲王的嫡长女?父亲真是被何家的那个妖精迷昏了头才会允她下嫁。
“郡主,这是福亲王府大喜的日子,您可千万别乱来了。”熟知宁安郡主个性的侍女战战兢兢地拉住强忍着怒火的宁安郡主,低声劝道:“咱们来日方长,您也不用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