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帝后看完病的太医院院判深感自己的小命不保, 所以这几日都是低着头,弯着腰做人,在太医院里努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防止哪日陛下想起自己出丑的事被人看见, 然后暗戳戳地把他给灭了。
什么?你说看到陛下出丑的不只有他, 还有皇后娘娘。但问题是皇后娘娘也跟着出丑了呀!而且陛下怎么舍得为此处罚皇后娘娘?毕竟藤条握在谁的手里就是一个有力的佐证。
况且皇后只是脚腕被割伤了,而陛下……
陛下的膝盖和手臂看起来惨不忍睹,可实际都不是什么大伤,只是淤青比较严重。
然而……
瞄一眼出现裂痕的算盘, 妻管严的太医院院判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完了,这下肯定是要被灭口了。
瑟瑟发抖的太医院院判瞧着笑盈盈的两位总管,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墓志铭和棺材上的花纹。
“院判大人, 陛下让小的带给院判大人一句话,想必不用小的明说, 院判大人便已清楚。”杨培安的声音无比轻柔, 但却带不给院判一丝丝的安抚。
“是,下官一定会努力领略陛下的意思。”院判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艰难道:“皇后娘娘生性俭朴, 宫里的器皿都是用了好久的陈年旧货,所以出现了不牢固的问题也是正常之事。陛下爱护皇后娘娘, 为娘娘挡下砸落的器皿而受了点伤,下官此次来,只是给陛下和皇后娘娘开了些止血化瘀之药, 还请杨总管务必与内务府通气,莫在因为娘娘的简朴而再用那些容易受伤的器皿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杨培安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语气真挚道:“关于这一点,小的必会与内务府总管通气。”
说罢,也不等院判松下堵在心口上的那一股气,直接又扔了个炸弹道:“陛下的伤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还请院判为此再劳累几次。”
可怜的院判:“……”这这这,这不会是他听错了吧!这事要是再来几次,他怕是连灰都见不着了。
“院判大人如此了解圣意,待事成之后,陛下定有重谢。”杨培安终于满意地离去,徒留院判在原地瑟瑟发抖。
这,这是陛下提前给他备好棺材本的意思吗?他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为何临近辞官了还要遭受这种事?
这一刻,如梗在喉的院判只能默默安慰自己,他干的都是拯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的活计。
而在帝后终于和解之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的太子便又遇上了麻烦事。
原计划要在端午出行的帝后因为孝襄德妃的病逝而改了行程,但那些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放着不用也是可惜,所以安郡王便在恭贵嫔的授意下,向今上和太子请示举办个龙舟会,好让京城的百姓们都跟着热闹一番。
结果这么一办,就办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