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只赢过贾政的王夫人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能琢磨着让宝玉走贾母的路线,怎么也得把宝玉塞进荣国公府。
别的不说,贾瑚如今搭上了季家的顺风车,平日里没少请同僚上门吃酒。
若是宝玉能在季家面前露个脸,日后一定比贾瑚强。
迷之自信的王夫人如是想到。
殊不知东宫的贾元春举步艰难,心里真是快要恨死了喜欢到处显摆的王夫人。
“孤听说,爱妃的弟弟生而奇特,是个口含美玉之人。”难得被太子招幸的贾元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太子貌似无疑地提了句她家的事,笑盈盈的瞳孔里一片冰冷。
贾元春的心立刻沉到谷底,几乎是掐着手强笑道:“哪有的事,怕是哪个不知趣的在殿下的耳边嚼舌。臣妾的弟弟确实有一块玉,但那是长辈赠的,才不是什么天生的宝贝。”
太子看着贾元春给他递了杯茶,感叹怎样愚蠢的母亲才会生下灵慧的女儿。
看来贾代善夫妇没少对贾元春上心。
“孤也觉得此事是有人在外面乱嚼舌。”太子饮了口沁人心脾的菊花茶,垂下眼帘道:“孤幼时多舛,上书房前的启蒙教育全是父皇母后亲自指导,所以只听过乱世之枭雄,开国之明君会生有异象。可如今国泰民安,四海皆平,除了边疆的金人偶尔进犯,孤……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老天降下异人来平天下的。”
说到后面,太子的声音略略提高,惹得贾元春冷汗浃背地跪下磕头道:“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都是臣妾没有管教好家人,还请太子殿下不要与臣妾家的无知之人多计较。”
“孤只是说两句,爱妃这么紧张做什么?”太子虚扶起贾元春,语气轻柔道:“孤当然知道荣国公府是极好的,只是孤希望爱妃记住,本朝只有一人生有异象,那就是太、祖爷。”
“是。”贾元春的腿部依旧虚软无比,完全是强忍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太子只是说了荣国公府是好的,可没说贾元春一家是好的。
虽然搁在不明所以的人耳里,荣国公府和贾政一家没什么区别,可贾元春清楚,她是从西街贾府走出的姑娘,在太子乃至今上眼里,荣国公府要比自己一家重要的多。
一想到这些年受过的苦,贾元春忍不住死死地咬住后牙槽,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如果她是荣国公府的姑娘就好了。
如果她是大房的女儿,她会风风光光地走大选成为东宫的嫔妃,才不会过着现在这样,被一家子拖累的日子,更不会在东宫里不上不下,比透明人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