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开,不管是贾政一家还是贾珍一家都很不是滋味。
贾政想着太子登基后,他们家就是娘娘的母家,怎么也该得到贾珍的另眼相待,结果对方居然这么不知趣地嫌弃他们,甚至还闹得大房在那儿看笑话。
而贾珍一家则想的是贾政吃他们的,住他们的,到头来居然还嫌弃他们家不好,闹得隔壁大张旗鼓地送钱送东西,真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在家没事干的贾赦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点燃了贾珍和贾政的战火,惹得贾母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以至于安分了几天后才敢出幺蛾子。
“母亲的意思是,将探姐儿和宝二哥儿,还有宁国公府的惜姐儿接到西侧院抚养?”被邀来谈话的张夫人轻啜一口清茶,缓了缓气息道:“母亲的意思是好的,毕竟您是一品的诰命夫人,几个哥儿姐儿能得您的抚养,日后说亲也能被高看一眼。”
“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就好。”跟张夫人相处了这么些时日,贾母也知道这个大儿媳的说话套路,所以快刀斩乱麻道:“既然如此,那将西侧院收拾起来,还有南侧院那边,也要打理出宝哥儿的住处。”
贾母本想将贾宝玉安排到东侧院,跟贾瑚夫妇院贴院,但转念想到贾瑚的性子和身份,于是有些拿不准地决定将贾宝玉安排到贾琏那边,想着小王氏是王夫人的内侄女,怎么都会对贾宝玉多家关照,结果张夫人又来了一句。
“儿媳很赞成让惜姐儿和探姐儿过来,毕竟迎春也到了管家的年纪,有几个小姐妹相处,一起在老太太膝下学点东西,也是极好的。”张夫人笑盈盈道:“只是宝哥儿已经过了男女大方的年纪,让他搬来空有不妥。”
“有什么妥不妥的,七岁的孩子懂个什么?难道隔房隔了血缘?都不是老身的孙子孙女吗?”贾母不满道。
张夫人依旧娴静地笑着,但心里却怒骂贾母的虚伪。
都是孙子孙女?说的好听,可这些年见过贾母为贾瑚他们奔走过吗?不都是贾赦夫妇费尽心血地给儿女铺路?现在二房的孩子回来了,贾母就巴巴儿地想要给二房的儿女打算,还不惜将大房拉下水,可真是……
张夫人咬紧后牙槽,将“虚伪”二字合着血吞下,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怎未见母亲为瑚哥儿和琏儿打算?还有琮哥儿。”
“东侧院住着瑚哥儿夫妇,南侧院住着琏哥儿夫妇。两院没几天就要添丁了,难道要宝哥儿和侄子们挤一屋?且不谈叔叔跟侄子住一起的不妥之事,那刚出生的孩子可是最闹腾不过的,得好几个婆子奶娘跟着伺候。母亲也说了,宝哥儿还是个孩子,可大孩子怎是憋得住的人?若是有个万一,不管是儿媳还是弟妹,难道要我们找母亲哭泣?”
“那就让宝哥儿跟琮哥儿住。”
“可琮哥儿已经由老爷说了媳妇,还是敏妹做媒的简左佥都御史的嫡长女。我家老爷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请敏妹去跟林家的二姑奶奶说计,为琮哥儿讨得这么一房好媳妇。这简家的姑娘即将嫁过来,母亲,您总不会让简家和林家瞧了咱家的没规矩,让琮哥儿难堪吧!”
贾母无言以对。
一个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当然不会被贾母放在眼里,可这位简左佥都御史不是一般人,人家是林家大国舅的同窗,太子的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