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贾政一家的关系,贾珍已经很久没有跟秦可卿亲近,而他屋里的小丫头又哪里比得上鲜艳妩媚警幻之妹,所以在王夫人因为省亲之事到前厅商议时,贾珍的态度十分不好。
“二堂婶怕是太高估宁荣两国公府的财力了。”贾珍丝毫不觉得让一个东宫的孺人省亲有什么好骄傲的,无非是白费钱罢了:“二堂婶若是想堂妹,大可进宫去看看,咱两家也不会在礼物上多吝啬,只是建造省亲别墅不是个小数目,况且这京城的地价一年高过一年,二堂婶就算有钱,又上哪儿去弄地?”
“这一点倒是不用珍堂侄担心。”王夫人早有准备道:“我那亲妹子是金陵薛家的宗妇,这几日就要上京送女儿参加小选。若是珍堂侄愿意让我那亲妹子暂住于宁国公府,并且为我那参加小选的外甥女稍作奔走。薛家愿意将京城的房宅腾出来,用作元春的省亲之地。”
贾珍听了这话真是用了毕生的修养才没骂出声来。
你一借住的亲戚还要拉着跟宁国公府打不着几杆子的亲戚住下,这是什么道理?
真的把宁国公府当成自己家了是吗?
下座的贾蓉见状,赶紧插话道:“省亲之事,还是请隔壁的瑚堂叔过来商议一二才是。”
“有什么好商议,我今天就把话搁在这儿,咱家绝不参合这事。”贾珍压根就没理会贾蓉的眼抽神色,斩钉截铁道:“蓉儿说的对,二堂婶要弄省亲之事,大可跟隔壁去商量,干我们宁国公府什么事?就是二堂婶的妹子要上京,也不该住咱家。”
“王家又不是没人了,况且隔壁还有二堂婶的亲侄女,又何必都挤在宁国公府的小地方里。”说到兴头上的贾珍巴不得王夫人赶紧搬走,口气越来越冲道:“咱家这门第,还学不得那叫花子挤破庙的举动。”
“狗眼看人低的蠢货,待我家元春母仪天下的那日,你就是巴巴儿地凑上来,我还嫌恶心呢!”灰溜溜离开的王夫人在自己的屋子里骂了两句,最后咬牙切齿道:“那扒灰的脏东西也不怕羊癫在贱人的床上。真真儿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宁国公府的一家也算是绝配。”
一旁的周瑞家的担心王夫人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于是压低声音道:“太太又何必与那眼皮子浅的去计较?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大小姐的省亲之事。奴婢瞧着隔壁家的也不会帮太太几许,这些年光是给三个哥儿买通仕途,娶进三房媳妇的钱就不下万数,怕是有老太太补贴,也挤不出多少银子,否则又为何让太太和老爷搬进宁国公府?”
“怕什么?即便是我那个好大伯没了钱,可我那个好大嫂和季大奶奶的嫁妆也不少,张家和季家都是老牌的陇右世家了,难道还出不了十万两银子?”王夫人到底是记着贾代善和已故的王家老爷子给她还印子钱的事,所以没打算找娘家和贾赦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