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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懂清了清喉咙,太子丝毫没注意他人,“皇叔伤势因我而起,每每想到就觉得愧疚,如果皇叔伤势还不痊愈的话,我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叔。”朱厚照其实本意就只在最后一句。

    “殿下……”

    “殿下!”

    宁王和不懂同时唤道,宁王见不懂欲言又止,“既然两位有要事商讨,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起身拱手对着太子略一颔首后离开。

    朱厚照“……”

    不懂再次清了清嗓子,这回内侍连忙端来茶水,伺候两人,不懂端起茶杯眼神瞟着太子,莫名心虚。

    朱厚照收回追逐背影的视线,毫不掩饰失望。

    “殿下,年关在即,四王和各藩王即将进京朝觐,”不懂终于另开话题。

    抛开内心的烦乱,朱厚照对时局一点也不放松警惕,园中因为冬季,枝头还有隐隐昨夜飘落的残雪,被阳光一照,折射着清莹的晶亮。

    四王是大明疆土内部最烦忧的难题,削不得,纵容也不可,在这四方力量后,又缓缓生成了新的制衡力量,自己渴求他的助力,同时这权力之花还未绽放,便能预估它的耀眼,届时,自己站立至高处,能领略其风华还是掩盖在它光芒中?

    朱厚照望着杯中已冷的茶水出神,手中的茶盏被手掌捂的温热,脑中一直是那个熟悉的背影。

    锦衣卫可以打探京中一切要员,宁王也有自己的情报探子,这日出了皇宫,在回府邸的马车上,他打开方才宫中眼线传递给他的密报,“皇上病势加重”。

    皇上并不是如之前朝会宣布的那般偶感风寒,繁重国事,思绪过重,沉疴旧疾折磨他并不康健的身体,也许他真的时日无多了,宁王想着,皇上是位勤政爱民,心怀天下的明君,可是只有善意仁心是成不了一代雄主的,多半就是守成之君,寥寥建树,他日史书上歌颂的只是开创基业的**,豪夺江山的成祖,还有……他略带讥讽的一笑,用指腹揉碎了小小的纸笺,销毁痕迹,背靠着舒适的软垫,享受着车轮滚滚带来的摇晃舒适,前往既定的目的地。

    第3章

    时值隆冬,京城寒风凛冽,因为有人有意无意的透露了皇上的病情,藩王们达到京畿比往年还早,太子在午门高墙上俯瞰宫城外的京城,东面紧邻宫墙的连片华美楼阁便是京中皇亲国戚的府邸,郑王最先,谷王,辽王,韩王在这两三日奉旨到达京城,各自进入王府,太子始终不改视线方向,仿佛能听见美轮美奂的建筑中传出的雅乐,闻见飘来的珍馔香味,藩王们的府邸鳞次栉比,很难区别某片檐角属于哪座贵邸,更看不到府中藩王们穷尽奢华的享乐,末了,太子闷闷的下了城楼,掌灯的内侍为太子引路,空中飘起了大雪,片刻眼前便是一片洁白,雕花砖地铺就的道路被掩埋不见,太子觉得自己像是坠落到一片未知的领域,除了纯色的白,再分辨不清前路,也看不到荆棘陷阱,就一盏明灯闪耀光芒,自己受其指引,追逐不怠,即使前方是万丈深渊,此刻已无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