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如今大事皆有太子做主,皇上只是从旁指点,太子锋芒未露,不要大意。还有宁王,皇上现在对他非常倚重,一旦日后太子登基,怕也是会继续优待他,来借力打压我们。如果有机会,一定不能放过宁王。”郑王并非草包,否则朝廷也不会有四王之优,太子虽然年轻,历练不足,其心不显,但郑王肯定他绝不会甘心做一个懦弱守成者。
“反正只要郑王你挺住,我们就有主心骨,才能结盟壮大,不然就被朝廷削干净了。”谷王一向依附郑王,才能在江南专心过穷奢极欲的日子,四王明白与朝廷对立已成定局,只是不停博弈,此消彼长间一旦有异变,那么一方就有灭顶之灾。
“对!”
“对!”
锦衣卫纪荣在东宫汇报太子,“四王在辽王府中做客,夜半才散,辽王今日已动身回封地去处理瓦剌进犯了。”
“郑王呢?”太子正在临帖。
“郑王也准备出发回封地,不日应该启程。这两日豫王和陈王也去他府中拜会。”
这一本春江花月夜快临摹完了,只在最后两句,太子悬肘握笔,黑墨随着自己的执笔于纸面纵情的宣泄。
本朝**有制,藩王无皇命不得随意离开封地,结束了正月年节朝觐的藩王们就要出京,只是宁王,郑王,谷王,韩王,因为要上缴赋税军马以报效朝廷,所以延迟出发,尚留京中。
父皇真是太厉害了,那日锦衣卫从宁王府中搜来的书信账册,不仅将宁王的江西藩地情况悉数掌握,连宁王搜集得来的郑王等其他藩王的家底也被父皇一并收下了,这几日郑王等去户部和兵部校对钱粮人马,着实吃惊朝廷居然将自己的家底掌握的如此细致。
所以,宁王不愧是宁王,利用这招以退为进,又能显示其忠心,又叫父皇治罪不得,还赚足了美名,这几日谷王上缴的钱财数量比郑王等还要多一倍,又离间了一把四王间的同盟。太子终于将字帖临摹完成,按照记忆里的字体回忆了一遍,发觉自己还是尚有差距,不过他并不急于一时,将整张宣纸卷好插入书案旁的插瓶中,此刻皇上的贴身太监黄晟匆忙来报,“殿下快去皇上处,皇上发病吐血。”
太子急忙跟着黄晟前往乾清宫。
同一时刻,宁王的得力干将单周回府复命,“王爷,瓦剌哈撒已经离京,属下亲自看着他和手下一班人出了关口。”
宁王刚从府中校场归来,将手中马鞭放在一边,坐在厅上喝茶,“嗯,你办的很好。”
瓦剌的六王子哈撒,四年前结识,不日前得知他在京中,宁王便派手下单周前去接洽,宁王料想的没错,哈撒是被瓦剌的大王子托齐派到京中前来商谈通商互市事宜的,不过哈撒志在夺位,无心这些文事。辽王坐镇大明北疆,是藩王中唯一拥有骑兵抵御异族攻击戍卫边疆的,军力不容小觑,宁王想拆散四王同盟,让辽王疲于应付边患,从而腾不出人马来和郑王兵力合一,便将手中打探的不知虚实真假的辽王兵力部署透露给哈撒,哈撒急功近利邀功心切,以为宁王是卖个人情有求于自己,派自己手下的一队人马偷袭辽王兵营驻地,宁王本想辽王的人马应付零星攻击易如反掌,还可以乘势搓一搓瓦剌锐气,以免将来大明内争之时,瓦剌来乘虚而入,没料到辽王兵卒居然不战而退,让瓦剌军队得了大批辎重粮草,使大明颜面扫地,皇上震怒,责怪辽王,当众命其亲自迎战瓦剌,虽然情形和宁王料想的不一样,不过结果一致,尚在掌握之中,还多了一份收获,便是哈撒真的以为宁王相助自己,两人的私交更深,毕竟一起做了“大事”才是增进结盟的捷径,这招也是从四王身上借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