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问了有什么用,她总是不长记性,她早该清醒,不该抱有一丝幻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专断独行才是他顾侯爷。
这般想着,辛越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红豆见状,心道不行,夫人身子本就孱弱,吹了一日冷风,只怕夜里要发热,小日子又来了,这三座山夫人不在意,却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跪坐在榻边,悄悄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夫人光洁的额头,心里一松,呼,还好没发热,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一连跑过了十几个帐篷,直到被护卫拦下来才知道前方几十步开外就是侯爷的大帐,那黑衣护卫像个塑像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重复,“侯爷吩咐,闲人不可靠近。”
她只好在侯爷的帐篷外一圈圈打转,隔一会就翘首望着正中的大帐,盼着侯爷能早些忙完出来,可惜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她的脸冻得发僵,一串一串的眼泪直打在衣襟上,侯爷也没出现。
突然自身后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你在这干嘛呢?”
红豆立时惊喜地回身,来人便是长亭,他捧了一匣子书信正要进去报给侯爷,却见着了原本该在夫人身边伺候着的红豆。
“怎么了?怎么不在夫人身边伺候着?”长亭奇怪得很。
“夫人,夫人身子不舒坦,这一日都不曾好好吃过东西,我瞧着实在不是个办法。”红豆抹了一把泪,急得惶惶然。
“那你来这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请丘神医!”长亭更莫名了。
“你不懂!”红豆红了脸,跺了一下脚,转过头去,“女子身上的不适……”
“啊……哦……”长亭了悟了,他也不是不晓事的毛头小子,自然知道红豆说的是什么,可他又犹豫地说,“可这几日侯爷的脾气也不好,连着发落了十几个人了……算了我试试吧,若我出了什么事你可得让夫人给我兜着啊。”
红豆应了,连声催促他快去。
长亭站在顾衍的帐篷外,扭捏纠结了一刻钟,终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帐篷里既无火盆也无厚毯,似乎比外边风雪交加的还冷。
长亭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向顾衍行了一个礼,“侯爷,今日京里来的急奏都在这了。”
“嗯。”顾衍淡淡应着,手中不停,还在给堆了一桌的折子批复。
一道一道的朱叉看得长亭魂都飞了三分,踌躇半晌也不敢开口。
直到顾衍发觉到他还在帐子内,抬眸一看,复又继续批折子:“杵在这做什么?”
长亭心头一跳,诺诺应道:“属下告,告退……”
踟蹰着走了几步,又捏捏拳头,返回身来,双腿一扑通,跪了下来:“侯爷,夫人那出事了。”
执笔的手一个不稳,一道长长的红线横在了折子中央,顾衍顿了半晌,声线有些嘶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