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亦是一身正红色亮金线绣百鸟朝凤的常服,落在皇帝身后半步,含着笑端庄从容地缓步朝上座走去。
其实皇后的容貌倒属清丽可人,只是或许身居高位,为后宫乃至天下女子典范,加上心中总挂着自己长圣上三岁,装扮上便不以青春活力为主,而是时刻着正装,将自己拘得如她头上的青丝,一丝凌乱交错也无。
帝后二人落座后,小皇帝便急急喊了内侍将人请进来。
众人方一坐下,听了小皇帝的话心中又疑惑起来,这是要请谁,不过很快,门口慢慢步入的高挑挺拔的玄色身影就解开了他们的疑惑。
只是,玄色身影侧旁,竟然跟着个女子,众人心中顿时又惊又奇,联想到最近的风言风语,一时也摸不准这女子到底是谁。
“没吹着风吧?朕就说这规矩刻板没趣,明明在门口就遇上你们了,还要你们等朕进了才能进,白白吹了这会子冷风!”
小皇帝心里,顾衍是如兄如父的存在。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对大齐最大的贡献估摸着也就是这身血脉,治国不行,领兵更是不通,而顾衍不但推他上位,让他当一个清闲皇帝,还将父皇留下来的江山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比父皇在时还更好。
其实说个大不敬的,便是将皇位拱手相让他觉得也是应当的,只是列祖列宗估计会从皇陵齐齐跳出来。
不过他自觉处理国事不行,看人还是很准的,顾衍并无夺朝篡位之心,否则自己刚登基那会他就能让自己“病逝”自个当皇帝了,于是他对顾衍更多了几分敬几分爱。
随着话音,顾衍携着辛越踏入殿门,辛越穿了一袭淡紫色束腰长裙,上衣外罩了短款的银貂毛披肩,一袭长裙并无甚花纹俗饰,只每隔一指便垂了一条细细的亮线,离得近的仔细一看,竟是以千百颗小米大小的宝石珠子串成的,以精巧的绣功绣到裙摆上。
每走一步,这道道亮线便应着灯火摇曳生光,满室灵动。
二人走到主座前,恭敬地向座上的帝后行了大礼,顾衍面容沉静道:“礼不可废,是臣来迟。”
小皇帝不耐地摆摆手,站起身绕开身前的案几,亲去将顾衍搀了起来,又虚扶了辛越一把,才道:“什么礼不礼的,咳咳,朕体弱乏神,顾侯为朕分忧不少,来迟也是情有可原,快坐下吧。”
顾衍携着辛越一道落座,又细致地为她理了理披帛,众人才看清了这女子的庐山真面目。
有几人已想起来了,特别是上头四座中的诚亲王妃与恪亲王妃,顾衍辛越成亲时,她俩作为五福之人又身份高贵,可是去铺过床的,自然晓得辛越长什么样。
二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看来这京里贵女们的芳心要冻碎在这寒冬腊月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