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辛越的话说,此人实在是将“谋定而后动”这五个字发扬光大到歪途上了。
昨日吃完午膳,他搁下一应公事,笑眯眯地陪着她逛了会园子,歇了个晌,起来看了几本话本子,晒了会太阳,晚膳还烫了锅子,哄得她精气神十足,到了晚间一并清算,连本带利地收了个盆满钵满。
辛越揉着大腿肚,眼角都吝于分他一丝。
“我帮你。”顾衍说着就探手过来。
又被一手拍开。
顾衍收了笑,眼中却愈柔软,姿态放得极低,拿帕子包了一颗芝麻茶酥,用诱哄的语气问她:“吃不吃?”
芝麻茶酥在雪白的帕子上待了许久,无人采撷,孤孤零零。
顾衍揉了揉眉心,又端了一杯茶放在小几上移过去,小心地问,“喝茶?”
并战计中有一计唤作反客为主,如今局势冷到了冰点,顾侯爷打算剑走偏锋,往那险峻的危地探上一探。
“阿越,”顾衍悠悠开口,正襟端坐着,眼角余光聚在右手边的小身影,“昨夜你也很英武。”
辛越手一顿,是挺英武的。英武了一刻,换了这颤颠颠的两条腿。
顾衍假作没看到,继续慢悠悠道,“你也很喜欢。”
是挺喜欢的。
“你还让我……”
“闭嘴。”辛越终于听不下去了,扭过脸狠狠瞪她。
一计得逞,顾衍转了个身到她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身子,一碰到她的腿,眼神就遽然幽深了起来,语气转凉:“回府。”
辛越一听,着急地扭过头:“不行,说好了要去温府。”
“你这腿都抖成这般了,能站得住?”
顾衍说得严肃,声线里不复笑意。
辛越的脸颊却悄悄热了起来,想到昨夜,一时兴起,不甘于被吃干抹净的弱渣大胆尝试了一番,剑指乾坤,气势如虹,鸾凤颠倒。
一开始时确实很是英武,然而没想到翻身做主竟是这般艰难,艰难到不到一刻钟便将自己折了进去,被反制之后,助燃了男人熊熊的情火,烧得她几乎要魂归九天。
可恨的是,被吃干抹净不算,一早起来看到自己身上点点红梅,从肩头一路蔓延到腰间,战利品一般宣誓着她昨夜的败北,登时生出了一股士可杀,不可辱的悲愤,才有了此时的羞臊。
试问哪个战败的将军能言笑晏晏地对待将自己掀于马下的敌人。
然而哪有让这等事耽误了赴约的道理,便强撑着这股恼人的羞臊同他辩驳:“你,你不懂,碰了就抖,其实站着并不抖,稳当得很,你方才不也没瞧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