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灯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十七朝她摆了摆手,“无事,安心吧。”
“谁将你打成这样?”
十七的脸上这才显了几分懊恼,“还没到外院,就让老七发现了。”
黄灯心里悚然一惊,又听到他说:“就瞟了一眼,短亭带着他的班子都到了。”
“你别声张,去换个衣裳,侯爷若是传你,我同你一道去请罪。”
这一折腾,直到入夜前院也是一派诡异的安静,无人来传,到得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二人才发觉侯爷身边那些隐匿多年的老家伙都现了身,府里的守卫多了两倍,连小厮都有了些许熟面孔,侯爷这是将半个永夜的人都调来府里了。
*
辛越稀里糊涂地睡了一日,到正月十七清早,天光都还没透白,她便睁开了眼,轻手轻脚地从顾衍身上爬过去。
帐子还未撩开,脚踝就被一只大手拽住。
她回过头,迎上一双清明的眼眸,“怎么这么早?精神如何?”
辛越有点窘迫,小声说:“挺好的,我要更衣。”
顾衍一下就坐起了身:“我帮你。”
辛越忙摆手,臊得恨不能钻出去:“别,别,我让芋丝进来就好了。”
顾衍会意,松了手看她撩开帐子爬下去,不由好笑,她有时看起来不拘小节,有时候又瞎讲究得厉害,不过,停了一日药,她的精神确实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辛越这么早起,连三个丫头都吓了一跳,洗漱完,红豆正用细挑子从斗花彩蝶的瓷罐子里挑出一团细腻柔白的香膏,细细地敷在她手上,用手心的温度一下下轻轻揉按着辛越的手。
辛越伸着手,看着手上覆满白色的香膏,在红豆的揉按下慢慢变淡,柔腻光滑,娇娇嫩嫩,只有掌心虎口有一层薄薄的茧。
照顾衍这么养下去,这薄薄的茧早晚也得磨没了。
她看了眼空空的床榻,偏头问:“顾衍呢?”
红豆:“侯爷在前院打拳。”
外边日头刚刚升起,昏黄同云幂幂。
她歪在廊檐下的美人靠上,一手垫着下巴,看树下一身黑衣劲服的男人。
动身进步如虎如豹,脚打飞踢落步似钢,拳如流星携风带势。
她男人真威猛!榻上她输得心服口服。
看得正在兴头上,顾衍却突然收了拳,抓起长亭手里的热巾子就往她这里来。
边走边皱了眉头说:“大冷天出来做什么?”
辛越笑吟吟地看他走近,玉面茶眸,剑眉高鼻,汗水濡湿了额前几绺黑发,贴在他的额头,黑色的劲衣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精壮的肌肉,那双手臂能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也能将她抛上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