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说这些人,不过郑家那两个,倒也在我的名单里,只还没确定罢了,这陆家的钉子,倒是给我帮了个忙。”短亭邪邪一笑,颇有些摩拳擦掌。
“你完了。”长亭往后退了一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哥哥。
短亭:“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漏了?”
长亭摆手:“不是,那个陆家钉子,绝对是自己跳出来的,你不知道,陆家现在的家主对咱们夫人……”说着他猛地双手捂着嘴,凑到他耳边道,“用一枚埋了六年的钉子,换夫人身边的干净,懂了吗?”
“啧……”短亭以拳击掌,懊悔不已,“我竟没想到这层,怪不得侯爷的神色那么古怪呢,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儿,也不管你接不接受,侯爷夫人都得承这个情了不是?”
长亭翻了个白眼,心下腹诽这么傻的人怪不得只能去管情报:“第一,夫人不可能知道这事儿,侯爷也不能让她知道,第二,你说陆于渊会是好心?对夫人是好心,但对侯爷那就是挑衅!他是要把那钉子扎进侯爷的心头啊!”
短亭似懂非懂,提溜着长亭往院外去了。
……
齐都冬日漫长,年前西山便开始覆上了白雪,这身雪白衣裳,得穿到阳春三月才会开始慢慢化开,化为清灵雪水,润养土地,唤出连绵生机。
而主峰自来就是京中贵胄最常来的地方,便是这冬日,也开辟了一个个宽阔的场子,供贵人们跑马、设宴、赏雪。
从辛越的角度看下去,就是一格格的框子,将小小的人儿框在里头寻欢作乐,消遣时光。
“就这么多了啊!”辛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头去看,辛扬用大氅作了兜,装着七八个拳头大小的红薯,宝贝似的一路护着跑过来,生怕丢了一个半个。
辛越指指脚下早已搭好的火堆,示意他放下去。
辛扬小心翼翼地把红薯一个个放到地下。两人好容易找了这么一个远离主峰人群的半山腰,慢腾腾地骑了半日马,这小姑奶奶竟然说要吃烤红薯,累得他只得到山下农户家里,用几钱碎银子买了这些个。
十七已扫清了地上的积雪,搭了一个高高的篝火堆,辛越随意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拿着一根粗枝一个个地将红薯塞到火堆底下埋着。
辛扬伸着手往火堆靠了靠,哈出两口白气,也掀了袍子坐下来,“我还当顾侯爷不肯放人呢。”
“我还当你今日又往温府跑了呢。”
“……怎么没去,不过一大早就不见他人。”
她把最后一个烤红薯塞了进去便丢下枝条,把手缩进大氅里,喊了一声十七。
身着白衣的少年从林子后头走出来,不仔细看,几乎同满山白雪化为一体,她不由在心里感叹,气息敛得真好,现成的幌子,她都不用再编了。
她指了指远处的林子说:“我想吃个烤野兔,十七去打个野兔罢,”又转头对黄灯道,“黄灯,十七一人不安全,你与他同去。”
辛扬、十七、黄灯齐齐失语。
半晌,黄灯试探着说了一句:“夫人,十七不怕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