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什么情绪憋在话里,他带着这股情绪穿过峭壁、淌过大泽、跋涉荒漠,一开口却像站到悬崖之前,面前是一片已知的深渊。
辛越心道:这我也想知道,诚然是我疯魔了罢。
风月不可解,晚星不可解,唯有疯魔可解。
但她说不出口,眼眶蓄起一层水雾,仓皇垂下眼。
看在顾衍眼中,却是她逃避他的表现。
他忽地起身,将她放倒在床上,一手探入领口,拉开她的衣襟,火热的唇覆下来,在她身上沉怒低吼,似一头困兽,
“为什么,火势这样大,你还要回头?你自己想过没有?!”
辛越在朝陆于渊飞扑过去的那一刻,顾衍意识到他真真切切失去了她三年,那三年里,她努力忘记他,努力将他从生命中剥除。
她与另一个男人产生了千丝万缕的羁绊,尽管无关风月,却能让她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不顾自己的性命。
要命的是,在那个时刻,他害怕她的奋不顾身,会让他连接下来的数十年都一并失去。
“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我差一点,就要像三年前那样来不及,就要像三年前那样失去你……这回我又要到哪里去找你?”
……
辛越没有推拒他,她温顺得像一只绵羊,软软的,乖乖的,任劳任怨的。
只是,她很想告诉他,能不能温柔一点啊,她真的很疼啊,疼得想哭啊。
他的唇齿流连在她的肩骨之时,她好似真的受不住,落了几滴泪,喉咙口哽出一缕喑哑的哭腔。
那股子炽热倏地离开,顾衍拢起她的衣裳,面沉如水地往外走。
江上的夜也弥漫着水汽,她的鬓发飘起时,不似风吹,却似云拂。
她睁着眼躺在床上,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顾衍做不出这种事的……他再气,顶多,咬她两口,就当把她吃下去了。
可是,她在此刻,灵台无限清明。
她知道陆于渊为什么要费这番事了。
从她回京开始,雪中相救逼她走、大殿之上说出求药之事、敞开的殿门前的冒犯唐突,也许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一连串的事都是陆于渊埋下的线。
搞不好,连乌灵都是他抛出来的,算准她不会让顾衍插手此事,用乌灵引了她出来,将她带离京城,在她锁骨上留下痕迹,包括昨夜放火烧船,顾衍的三箭,以他的身手要避开、抵挡并非做不到,只是他不避,他算准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他算准顾衍在千里奔袭来救她,却看到她不要命地往火里冲的时候定会震怒。
这桩桩件件,陆于渊要算计的,不是她,而是顾衍,他要引顾衍和她离心,要引顾衍对她失了从容,继而让她伤怀失望,二人渐行渐远。
算计人心,陆于渊当真是个中好手。
他给他们埋下了一颗惊雷,就算他不在京城,也要搅得他们不得安生。
第88章 、小衣给我穿上!
南下时,先乘马车,再换船只。
回京时,自然先乘船,再换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