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一面同岳父大人说话,一面给她移过一碟剥好的板栗,顺带着将她桌前那颗剥得坑坑洼洼,也没露出半分肉的板栗收了,道:“你在养身子,不能喝酒,乖一点。”
“……”
闻言辛母嘴边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二人出府时,残霞未散,淡雾沉锦。
辛越心里一派沉重,回到定国侯府先让人给顾衍上了一盏凉茶。
这个时候,暮冬时节,春的气息都还未从枝头上绽出,要喝一盏凉茶确实有些折腾人。
然辛越以往却不是个爱折腾人的性子,顾衍一不留神明白了她的意思,将人往怀里一捞,将她的手往脸上按:“凉茶压不下去。”
辛越摸到了一手的滚烫,惊疑道:“确实,一盏凉茶怕是不够的。”
怕是需要将他剥光了丢到外头雪地里去镇一镇。
顾衍闷笑,抚在她的肩骨上:“阿越莫怕。”
怎么能不怕,看到娘亲后头命人送的一车药酒,就更怕了。
末了一盏凉茶也没喝上,她战战兢兢地睡了。
半夜里却被人从床最内沿的角落里捞出来,幸好顾衍顾念着她风寒一场,且还未好透,便换了个路子,教她手把手作了这壶药酒的解药。
辛越自小是个通透灵慧的学生,于这一途却不知晓还有这般花样,一时新奇盖过了羞臊,磕磕绊绊地试了一次,就让她有些疲累发酸。
然她的授业老师却乐此不疲,致力于让她一夜速成,抓着她从床头到床角,翻来覆去地榨,辛越多次生出欺师灭祖的念头,却还是折折腾腾地到了午时才再睡下。
事实证明,夫妻欢/.好这种事,无论以何种方式实现,那都是极累人的,且永远永远不要相信男人在床榻间说的“就这一次”这种鬼话。
第二日辛越坐在床上反思。
她这些年真是有些倒霉,大病大灾没断,小病小痛常有,老天爷给她一巴掌打成了个多愁多病身,却没给她个倾国倾城貌。
不知是嗓子本就没好透,还是昨夜顾衍实在太热,像个滚动的火炉一般,又非要卷着她睡,导致辛越夜里醒了好几次,将被子踹开才能入睡。
总之,第二日从床上坐起身,喉咙又干又哑。
芋丝进来时,才告诉她都过了巳时了,瞧芋丝的模样,怕是再不醒就要进来掀帐子了。
辛越打着哈欠,指了指茶壶:“茶……”
芋丝手还捧着烘热了的衣裳,听到这道嘶哑的声音,大腿一颤,差点就要滑倒。
一时也顾不得四五六的,忙放下衣裳,匆匆到耳房去唤了红豆和黄灯来服侍夫人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