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举着勺子放在她嘴边,一副你不张口,别想我张口的样子。
辛越小声说:“不想吃这个,我想吃馄饨。”
顾衍无奈,又有些松下心来,还能挑食,那就没甚大碍,转头唤了芋丝进来,让她把粥端下去,上一碗馄饨来。
辛越一下就来了精神,喊着芋丝说要香菇鲜肉馅的、鱼糜馅的、三鲜虾皮馅的,一碗里最好搁上七八种口味。
最后顾衍沉着声给她否了大半,“鱼虾不可,只给夫人上个香菇鲜肉的,再上一碗润喉的汤来。”
辛越想想也就算了,只顾拉着顾衍问,“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见她果然兴致勃勃的,顾衍把她按了回去,同她说了些两江驻军调动之事,直说得她云里雾里,茫然若迷,最后总算抓了个重点,那便是,四月启程,去江宁。
出发时京里老枝抽芽,花苞颤颤,待得到了两江就该碧树连天,满岸花重影了。
辛越的早膳就是沉浸在惊喜中吃完的,顾衍听了她“多愁多病身”的论断,驳了一句,道她是没那个金刚钻,硬揽瓷器活,结果反把自己又雕又琢。
辛越被喂了个大饼,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是得被关半个月。
第93章 、宠妻大法
第一日头晕着倒是很快就过了。
第二日顾衍便着长亭搬了张小些的书案,就放在辛越的妆台旁,对着窗下。
她在打盹、翻书,他就一直在窗下批着折子,看着公文,时不时地让她念句诗。
诗念到词,词念到赋,赋念到……
辛越捏着手里一卷礼部拟的祭天祷文,喉咙一阵紧巴,破罐破摔丢到榻上道:“顾衍,我干脆排个戏折子唱给你听好了。”
顾衍头没抬,仍在背对着她写得飞快:“可以。”
还真敢应,辛越走过去在他背后绕了一圈,既不敢扰了他心神,又不甘再念这卷祷文,想了想坐在榻上说:“我的嗓子一点都不哑了,方才那样长一篇赋,念到尾巴声音都没带变。”
越说越觉得自己连这半个月都是不必拘的,着重补了一句:“我看这屋子也不必待了,累得你同我一起待在这屋子里,政事都耽搁了不少,你这么忙,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管。对了,那永夜的地也该重新漆一漆了,斑斑驳驳的……”
她自觉这话有理有据,推己及人,妥帖熨帖得直到心窝里去了,顾衍没理由拒绝。
没想到顾衍放下笔,扭了扭腕,看她的目光里却有疑惑:“什么漆?”
“……”辛越心道,您老抓重点能否抓准点,专挑话里最偏僻的问,但辛越还是顺着答道,“就那地上的红漆啊,白七说你漆来吓唬人的,倒也是个好法子,攻心为上是不是?”
顾衍默了默,似是艰难地应了一声,随即起身去扒拉了一下她看的话本子,自然而然地移开话题:“中午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