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遽然抬头,周身气血腾起,满腔又热又酸,猛一紧拳,对!我的好阿越,不原谅,让我用一辈子还。
顾侯爷在自家花厅门口听了一句墙角,便转身抬脚离开了,来去皆如一阵风,携着濛濛水汽而来,踏着七彩飞虹而去。
花厅里头的人还在细细交谈。
江嘉年拍拍她的手背,半是服气半是怨恼:“我原瞧不起顾衍,他铁血手腕雄掌天下,却连你都护不住,但这三年,我瞧他也过得不像个人,我既是恨他,又不得不承认,没有人能做到他那个地步。”
“说一千道一万,他若是没有把你找回来,再多的狼狈颓苦都是虚的,但他将你找回来了,这份情意才落到了实处。”
辛越同她一起感慨:“老天爷待我狠了点,却也没捉弄我的姻缘。”
江嘉年瞧她半晌,转头想起另一桩麻烦事,她附到辛越耳旁问:“像那个黑衣守卫一样的人,还有没有?”
辛越一愣,点点头,又连忙小声道:“十七是专护着我的,算是在明面上的,暗里不知多少呢,怎么了?”
江嘉年话噎在喉咙口,压低声音:“你在渭国待了多久?”
原是这事,辛越轻咳两声,说得同做贼似的,压得她嗓子都哑了,随即落落大方点头道:“一年余。”
江嘉年眯着眼看她:“你也知道,两江同渭国只隔了个三水十八弯,商贸往来极是紧密。我也是听说,传说陆国相家的小公子有一红粉知己在渭都临尧城。”
辛越点头:“这我知道。”
喻霜嘛,极讨喜极厉害的姑娘,都传她是陆公子的红粉知己,陆公子护着她把持临尧城的丝绸生意,但陆于渊只给她行了几次方便,换了几味药回来炼药丸,实则整个生意都是她一个人撑起来的。
辛越在临尧城待了一年,同喻霜也处得很好,她还替喻霜抱不平,姑娘家如今自食其力地做点什么事,都容易被冠上个靠男人,靠家族,靠关系的说法,重点是喻霜很该趁机讹陆于渊一笔,赔偿一下她随风而逝的清誉。
江嘉年斜看着她:“传说他为这女子顶撞国相,将人放在宅子里藏着护着。”
“这么宝贝?”辛越冥思苦想,喻霜天南海北地跑,怎么也不是个需要藏着护着的,关在宅子里的……
辛越头顶一道霹雳打过。
江嘉年添上一把火:“传说这女子身患顽疾,他为了这女子搜罗天下奇药。”
哐嘡一声响,辛越的茶杯落在地毯上。
江嘉年从桌上的乌漆茶盘中又翻过一个杯子给她倒了杯茶,眼光莫名:“我原以为是个国色天香的奇女子,谁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