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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遥 容溶月 1038 字 6个月前

好好的一个宴席,变成了半场朝会,偏生设宴的和赴宴的都乐在其中,唯一一个不请自来的也喝得快活,当得是宾主尽欢。

    尤其是主家,一场宴席得了两个志同道合的战|友。

    仿若一开始只是单枪匹马,开拓一片未知的疆土,哪怕你知道前路会是光明的,但是这也不知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尽管有顾衍给她荡平荆棘障碍,任她翻腾任她闯,但如今得遇知音的快乐,同样无可比拟。

    宴席结束,三个女子相约明日起共商六艺学馆之事,恋恋不舍地道别。

    辛越醉了七八分,但在送客时却也还都持得住一派端庄的气度,除了面颊酡红些,言谈走动间丝毫看不出醉态。

    只是客人方消失在梅林尽头的青砖小道中,辛越转身便歪歪斜斜地要将自己送入梅枝的怀抱。。

    眼看额角就要碰上尖锐粗糙的枝条,一只手横出来贴在了白皙的额头前。

    辛越眼中、脑海都是一派雾腾腾,还待往前走,却发现额上似有什么东西抵着她,光脚下步子迈得欢快,实则存进不得。

    她恼了,道:“我要走了!”

    听得身旁一声低叹,“走错了。”

    这声音又清冽又沉静,格外好听,是她的夫君,她转过身在一片雪白中轻易找到一道玄色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啊,往这里走,对不对?”

    她往前迈一步,额上的手就顺着滑到她手臂间,再一使劲,将她拽入一片温暖的黑暗,“对,你要一直往这里走。”

    辛越鼻尖钻入一股熟悉的香味,低喃:“是什么……你好香。”

    顾衍呼吸一窒,不急不缓地拎出探入他衣襟的手,淡然松开,带着准备秋后算账的语气,低头道:“第二次了,辛越。”

    “有第三次吗……”

    辛越从一片温暖的黑色中挣出来,看月华倾泻,白梅覆雪,世间三分白,全在眼前。

    她的醉意散了些许,眼前清晰地映入一道锋利眉眼,渡着一层温润月光,她伸手去摸,在他的眉峰、颧骨、下颌一一描摹。

    那一瞬间,她觉得此人很陌生,就像写大字时,盯着一个字写上半天,渐渐地就会觉得这个字好似变得自己都不认识。

    此刻酒意作祟、白梅惑心、月华乱神,她对顾衍便生出了这种玄妙的感觉,陌生却又很熟悉,仿佛她从未见过这个人,却习惯他,熟悉他,依赖他,知道他同她命运交缠,难舍难分。

    她的神态专注,迷惘又透着天真,顾衍受不住,额上青筋猛跳,哑声道:“很快,第三次,你给我受着!”

    丝丝缕缕的冷梅幽香越发馥郁,辛越一下子挣脱了顾衍的手,往前蹿了四五步,踉踉跄跄站定,指着跟前虚晃的玄衣影子,大声道:“站住!”

    那玄色身影果然站定不动,她满意地笑了一下,在雪地里打了两圈转儿,边问:“我今日漂亮不漂亮?”

    顾衍负手站在原地,隔着两重梅花枝,饶有兴味看她:“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