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早午膳都用过了,喝了药,又躺了一会,养足了精神。”
长亭按着侯爷的吩咐铺垫半日,夫人却凉凉看他,等他的后半句。
果然,长亭低下头,嗫嚅道:“如今在隔壁房批折子。”
“……”辛越摸了一把胸口,登时柳眉倒竖,漆眸喷火。
这几日辛越按着顾衍,让他安心养病,不许多操心。
长亭送来一摞一摞的折子文书,都让她分了下去,由乔装跟来的两个幕僚做主。
做不了主的分两类,十万火急的她念给顾衍,由她代笔下达指令,不急的都码进箱笼里,上一把精致的小金锁,钥匙本来挂在她的脖子上。
如今!空空如也!
她蹭地起身,长亭放下托盘里的馄饨就溜,与他擦身而入的是云淡风轻的顾衍。
他走到窗前,转身背靠窗台,悠悠笑道:“夫人,今日有何安排?”
日光打进来,他身上的白袍如渡金边,隐约透出劲厉的腰线。
逆着光也能看到脸上血色不丰,神情却轻松又满足,早知她夫君是个公事狂,只要有公事可忙,便如饮琼浆、品仙桃,寝食皆可废,但这样病着也不听话,辛越简直想祭出家法。
她杏眸一挑,摊开手心:“钥匙。”
顾衍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放入一枚小巧的由红绳串起来的金钥匙。
再俯下身,于她掌心落下一吻,辛越感觉到他的气息没有昨日灼热,在他的唇瓣离掌时反客为主,双手捏拳箍住他的脸,凑近脑袋。
轻轻地。
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下。
“还是有些热。”她皱眉,他不过从一个大火炉子,变成一只小汤婆子,没有昨日那般吓人,烧得全身滚烫烫,眼底血丝但这热还是未全然退下去。
同他的眼睛几近平视,他眸里血丝尽去,茶棕色的眼珠清明,看她的时候总带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辛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的脸皮终究还是没有他的厚,旋即松开手,到桌旁坐下,拿起汤匙:“什么时辰了?”
“午时过一刻。”
“……”睡了这么久,辛越眉头轻拢,还有些事没安排,立刻搁下汤匙,却被顾衍塞回手心。
他坐到她身边:“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