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脑子一轰,恨铁不成钢骂了一句:“笨鸟!”
这只鹰是顾衍给辛扬的,打从小雏鹰时开始,就日日嚼糖豆似的吃一种药丸,与这种药丸匹配的是一株奇花,长得普通,辛越曾在丘云子院里见过,花盏小小白白的,本事挺大,晾干了研磨成粉再配上七八种药材,就有妙用。
只要捏一撮这药粉扬在空气中,这只鹰在方圆五里之内都能闻到。
辛扬的袖口缝了一圈怪东西,她方才那一脚狠辣辣,肯定踩碎了盛放药粉的小玻璃珠子,再狠狠一磨是为了让自己脚底下沾点药粉,说不定心花扑扇扇地就找到她了。
但是如今,她很后悔她管这只气势凌人的鹰叫做心花。
原因之一是他们家的小成员从心肝开始,都随了心这个名头,原因之二是它的翅翼展开时,像一朵傲然盛放的灰黑花朵,原因之三是有个词语叫心花怒放,她觉得很衬它。
尽管,这是一只雄鹰,雄性的鹰。
所以,如今心花不搭理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这辈子能使出来最高明又隐秘的计策恐怕就是此刻了,巅峰即失败,辛越心里一阵烦躁。
陆于渊嘴边噙着淡笑,眼底映着外头的青树暗云,忽地伸手拉过她,幽幽冷冷声音响在她耳畔:“你哥哥,另有用处。”
辛越浑身一抖:“你要做什么?”
“请他帮个小忙,跟着你的人实在太多了,难缠。”
辛越提声:“你说了不困着我,不带我走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辛越气急败坏地帮他回顾了一下方才从那小院里过来时,他指天作出的那些保证。
“哦……”他慢悠悠应,“雨大,你听岔了也是有的。”
“……”辛越几乎要哽出一口老血,脑子一热,左手忽地抬起,刹那间,一只细白的手稳稳捏在了陆于渊颈项上,左手五指深深陷入。
居然……居然这么顺利……
果然只要距离够近,还是能打破身手壁垒的么。
辛越咽口口水,太过顺利反而有些磕巴了,弱渣把手掐在了高手的命脉上,一般都要说些什么才能显出气势来着?
辛越闭了下眼:“你,你的小命在爷手上。”
陆于渊低头看她,好似脖子上没多出来一只手,好似小命没有捏在旁人手中,悠然自在。
忽视其实就是一种蔑视,辛越感觉到自己被蔑视了,深深蔑视了,虽然她心知肚明,这点力气,还没等把他脖子掐红,她可能已经先交代在了这里,但做都做了,总得试试。
辛越把他往外推:“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陆于渊却反而往前一步,倾身在她面前,笑意脉脉:“掐死我。”